裴旻道：“天鏡，我們風風雨雨多少年，你從不騙我。”
天鏡別過頭。
他慣會說謊，本來有心騙一騙他，這件事情就揭過了。
裴旻突然在他腦袋上敲了下：“不說這個了，我回來怎麼就沒見你笑過？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天鏡沒好氣地說：“人沒有，狗有一條。”
裴旻隻是笑笑，推著他出去。他關門，天鏡看著他上鎖，道：“老裴，誰不曾說過幾句謊話。”
裴旻將鑰匙揣進胸口，摟過他：“明白。”
“如果你因為我對你說了謊，而心裏不高興……”
裴旻摟緊他：“沒這回事。”
今日是乞巧節。街上的氣氛十分熱鬧，食肆紛紛擺出了餡料各異的巧果，街邊還有老道士擺攤賣魁星籌。
天鏡在首飾攤前站住腳，想學著司命的戲本子裏給心愛之人買根簪子什麼的，一笑泯恩仇。挑挑揀揀半天，裴旻等不住了：“就這個吧，別選了。”
天鏡拿起他指的銀色步搖，吃驚地說：“這是女人的首飾。”
裴旻一把搶過來：“首飾還分什麼男女，天庭裏那些美男子，恨不得把花插滿頭，這已經夠樸素了。”
天鏡道：“……和他們比，那是要甘拜下風的。”
裴旻對著光打量道：“行了，掏錢買吧。”
天鏡打開荷包，忽然“哎”了下，抬頭笑笑：“你先戴個我看看，好看我就買。”
裴旻哪能不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在他臉上一刮：“我腦袋上插一百多枝花也是你夫君。”
攤主正躲在布莊的陰影裏乘涼，好半天才聽見天鏡叫他，蹭蹭地跑來了。
就在攤主收錢的時候，裴旻忽然叫了聲：“天鏡。”
天鏡隨口一應，轉過頭，裴旻正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他手裏捏著那支銀步搖，緩緩道：“不是橋歸橋，路歸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