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遷在斬殺了那幾名門生後,手中拿出了一塊巾帕,緩緩地擦拭起劍上的血跡。
這一刻,空間都仿若凝固,沒有人敢再出聲,都驚恐地看向陌遷。
那些躺在地上的門生,額頭與脊背都在冒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那尊殺神。
無戒與慕雨來對視一眼,也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驚奇,對陌遷的舉動都感到詫異。
在他們看來,陌遷有時候殺伐之心不夠果斷,這樣的話容易留下後患。
他們之所以殺戮,不僅是因為斷絕後患,更是想要影響陌遷,使陌遷能夠變得殺伐果斷起來,因為,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因為一絲仁慈,而留下隱患。
故而,在看到陌遷身上的變化後,他們長出一口氣的同時,也感到有些詫異。
畢竟,在陌遷進入浮世塔之前,他們可一直都知道,陌遷心中是比較仁慈的,至少比大多數修士都要仁慈。
陌遷的變化,也是因為薑塵而起,自天劍閣回到太蒼院後,連番被薑塵所算計,這就使得他心境大變。
他曾經反複思量過,若自己在天劍閣的劍海中把薑塵給誅殺了,就不會留下如此大的後患了,兄弟也不會因自己的仁慈所連累。
因而,近來的遭遇就使他審視過自己,不斷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這也是他的心境有了變化。
嗜殺,當然不是一件好事,但過於仁慈,也會給自己帶來難以想象的惡果。
有些時候,就不應該給敵手留下翻身的機會,不然的話,終究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甚至會帶來災難。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讓他們洗好脖子,等著我的劍。”
陌遷依舊在擦拭著手中長劍,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雖然,他一身白衣,渾身上下還有種出塵的氣韻,看起來若一名賢者。
但是,在那些門生眼中,他就如一名披著賢者外衣的惡魔,甚至比惡魔都要可怕。
呼...
一陣輕風拂過,迷蒙的白霧在飄蕩,除了風聲,就隻剩下那些門生倉促的腳步聲了。
所有的門生,連頭都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喘,低著頭快速地朝出口走去。
“你變了...”
當那些門生走後,無戒凝神看向陌遷,緩緩開口道。
“變了也好,但我對兄弟的情誼,是始終不變的。”
陌遷微微一笑,看了無戒一眼,又打量了慕雨來一眼。
“哈哈,說得好,我們的兄弟情誼永存。”
慕雨來大笑一聲,拍了拍陌遷的肩膀道。
“我們趕路吧,聽聞第一層世界有座帝印碑,由通靈玉鑄成,可以測試修士的潛能。”
無戒也笑了起來,陌遷身上的變化,他也感到高興。
“還有如此神奇的玉碑?”
“那我們盡快趕路,也去見識一番。”
陌遷十分好奇,同樣也對那塊帝印碑期待起來。
三人沒有耽擱,同時施展身法,化作了三道流光,疾速朝前方飛去。
白霧一層又一層,將整個小世界都籠罩了,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
蒼茫,悠遠的氣息彌漫,陌遷在虛空穿梭,如同回到了開天之初,在蒙蒙混沌中穿行。
甚至,他心中生出一種感受,仿若自己穿越了時間,真的回到了開天之初,回到了蠻荒時代一般。
因為,這片天地太古老了,那一種原始的氣息,充斥了整個小世界。
哪怕他們飛出了上百裏地,依舊感覺不到有任何變化,到處都是白蒙蒙的。
這片天地雖是一方被拘禁的小世界,但卻十分廣闊,比古蒼大陸還要大上幾分。
陌遷三人在蒙蒙白霧中穿梭,行了半日之後,終於得見一座城池。
這座城很大,占了方圓百裏地,連城門都有十幾丈高,城牆上鐫滿了歲月的滄桑痕跡。
雖是一座城,城內卻空曠一片,連一座房舍都沒有,隻有不少的門生在城中來來往往。
此外,三人還見到一座玉碑,矗立在城池中心,十分突兀,就如同整座城池是為了守護那座玉碑而建立的。
玉碑灰撲撲的,能有九十九丈高,通體散出朦朧光芒,並有一股蒼涼的氣息蔓開。
哪怕三人剛入城門,離那座玉碑仍有幾十裏地,依舊能夠感受到那種蒼涼的氣息。
唰...
陌遷三人的氣勢同時爆發,體內滾滾精氣化作長河,轉化為奔湧的力量,使他們的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三道流光疾射,若彗星掃過,震動了百裏虛空,留下了一片又一片漣漪。
很快,三人就站在了帝印碑腳下,抬頭仰望著身前這一塊不朽的玉碑。
據傳,帝印碑自古便存在於此,有一種通靈的威能,能夠根據修士的體質,與修為等情況,來檢測出一個人的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