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陽得月樓坐落在漢水之邊,建在一個高台之上,樓麵三層,第三層卻隻有一間,四麵圍廊,可欣賞四周風光。這得月樓可以說是南陽最高的建築,也是南陽最好的酒樓,周邊盡是青樓酒館,非常熱鬧。
登高四望,漢水波光粼粼,逶迤西去,天上浩月呈輝,明月、漢水相得益彰,微風除來,相應於樓下燈紅酒綠、聲色犬馬,別是一是一番風味。
酒席訂在三樓。
高寵來到酒樓,那鄧方先到了,鄧妤乖巧地給老爺子倒著茶水,而鄧家的管家就站在鄧方的鍘後。
那鄧妤今天卻是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襲的素白的連衣長裙,腰上紮著繡花寬帶,掛著流蘇玉佩,把那個本就飽滿的胸部,襯得越發迷人,兩鬢梳著兩根小辮,顯出了幾分活潑、調皮。
見到高寵進來,眾人起身相迎。
“是高百荗,高大人的長孫高寵嗎?”鄧方笑嗬嗬從座位上下來,過來拉著高寵的手招呼,很隨和慈愛。
“正是,鄧伯伯可好!”這聲伯伯叫得好,讓鄧方開心地合不攏嘴。
“好,好!賢侄上座!”
“伯伯請!”高寵禮讓著。
“這兩天妤兒讓你費心了,也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
下午的事的確麻煩不小,但相應也拉近了高寵與觀家、劉家等的關係。
“鄧小姐她好學不倦,不恥下問,正當鼓勵,我能幫得上自是要盡力。”
“聽說侄兒在銅陵、寧國開了不少實業,做了許多發明,正是應了古人的一句話:‘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侄兒年輕有為,我等顯老了,嗬嗬!”
“伯伯謬讚了,侄兒做事,依靠的是高家上下的支持,這些實業也是剛剛開張,怎麼樣還不一定呢,倒是伯伯,鄧家根深葉荗,人才輩出,有所作為。”
“不要說什麼作為,想我大宋,為金賊所侵,劉豫傀儡,為虎作倀,我鄧家苟安於南陽,那劉豫屢屢派人遊說我等出仕,我鄧家沒有相從,但在抗金攘外上無所作為,我心慚愧哪!”
“鄧家家大業大,在這樣的情境下尚能安居,甚是不易,可見伯伯的用心。隻是南陽仍四戰之地,戰略要衝,土地肥沃,幾家必不肯罷休,今年李橫新敗,我大宋現江南初定,待明年必整備再戰,怕到時候李成狗急跳牆,秧及無辜,伯伯要有所準備才是。”
“侄兒大才,來這南陽才短短幾天對這南陽形勢及今後趨勢看得這麼清晰,在這瞬息萬變的當機,我鄧家自是小心謹慎,慎小慎微。來,先上菜,我們慢慢說。”
一會兒,菜就上來了,每樣菜都很精致。
“我一共生了七個兒子,最後生了個女兒,就是妤兒。兒子的名字用了一句古語‘寧靜致遠,淡泊明誌’可這個誌沒有出生,生了妤兒。”
鄧方拉起了家常。
“這‘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兩句是出自我南陽諸葛孔明54歲時寫給他8歲兒子諸葛瞻的《誡子書》。”
事實上這最早是出自西漢《淮南子·主術訓》。其原句為:“故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非寬大無以兼覆,非慈厚無以懷眾,非平正無以製斷。”
“所以對每個孩子我都是潛心教導,天文地理經濟算術軍政,希望他們能厚積薄發,為我大宋做點什麼。可還沒讓這些孩子長成大樹,就發生了靖康之難,科舉廢止。如今,這南陽又成了齊地。”
“但我始終相信,我大宋經過一段時間的混亂之後,必能達到大治,恢複我們的疆土,開創更大的基業,在這種情況下,大金滅不掉大宋,今後更不用想了。所以不論申家、劉家怎樣抱劉齊的大腳,我鄧家不屑為之。”
“伯伯英明,這劉豫政權不會超過十年八年的,凡做漢汗的必沒有什麼好下場!”這高寵生前最恨的就是漢奸,漢奸比侵略者更可恨。
“賢侄看得透,我幾個兒子也這樣勸我,支持我,因此麵對劉齊的利誘我才不會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