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學生啊,真不知天高地厚!快走啊,都還愣著幹什麼?趕緊逃啊!開著那台車,你們趕緊離開,快點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烏鴉完全是一種命令的口吻,說到最後麵的時候,烏鴉的語氣當中,明顯的帶著責備,幾乎是衝著他們這四個人大吼了起來,“這下我也沒法跟大哥交代了,你們趕緊逃啊!都他麼看什麼看!趕緊滾蛋!”
陳浩東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急忙跑到烏鴉邊上,從對方手中拿過那串車鑰匙,一把拉拽著周運發和吳宇超,撒腿就跑。邊上的耶穌也順勢緊跟了上來。不得不說,周運發他們這4個人渾身都是血汙,如果不是坐在車子裏邊,估計很快就會被人捉住。確實,就在周運發他們一齊坐著車子行駛到這條小胡同與外麵那條大街的交叉口時,外麵的警車,已經呼嘯而來了。陳浩東鎮定自若地開著車,耶穌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周運發和吳宇超則分別坐在後排的座位。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著,大家的心情都是十分沉重,誰都沒有那個要開口說話的心思。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陳浩東將這台車子開到了城邊村吳宇超老家的那座民房--吳家老宅。周運發他們這4個人一齊神情狼狽地進了房間。大燈打開來,周運發他們這4個人隨即東倒西歪的或躺或坐著,大口喘著氣,卻也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其實這個時候,大家心裏都開始有些後悔了,尤其是,躺在地板上像條死魚一樣的周運發。他內心已經後悔死了,事情鬧得太大了,他根本就沒任何能力承擔什麼後果。可是現在,說什麼也都沒用,晚了。
當然了,盡管心裏很擔心很害怕,可是這個時候,周運發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他隻是像條死魚一樣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讓自己的思想瞬間遊離在虛無縹緲的空間裏,自由馳騁。吳家老宅這裏,經常有人來小住一些時日,所以家裏頭也還藏有五六件以前貯存起來的啤酒,而平時喝剩下的,也還都有一些散裝的啤酒。吳宇超先是看到了那幾瓶散裝啤酒,這個時候,隻見他雙眼一亮,煙也不抽了,直接站起來,跑過去把那些散裝啤酒一股腦地都拽到了周運發他們這3個人的麵前。完了以後,他自己率先抓起一瓶,用牙齒撬開蓋子,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幾下子,就海喝了起來。吳宇超喝得很快,像是在壓驚一樣,周運發都還沒有撬開一瓶呢,吳宇超已經喝光了那一瓶子的啤酒。
默默地看著周運發他們這3個人,陳浩東獨自抽著煙,沉默了好長一會兒,他忽然一把掐滅煙頭,在邊上抓過來一瓶啤酒,也開始學著吳宇超,一仰脖子就海喝起來。見狀,大家也都不客氣了,周運發抓了一瓶啤酒丟給坐在邊上的耶穌,很快他們這2個人,也開始撬開蓋子一齊喝起酒來。
喝酒的整個過程,周運發他們這4個人幾乎都沒有任何語言上的交流,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彼此都知道對方心裏害怕了,膽怯了。但是,他們當中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表露出來。既然做了,那就要勇敢麵對。這個時候,誰都不想因為自己害怕承擔後果而被別人恥笑。大家都在默默的喝悶酒,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臉上的血跡也都完全幹涸了。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台麵上,都隻剩下那些空的啤酒瓶子了。在吳宇超又跑去房間裏搬來了一件啤酒的時候,耶穌很快把一包好煙從兜裏掏了出來,自己點著一顆,把剩下的,一把扔給了邊上的吳宇超。很快,周運發他們也開始各懷心事的抽著煙,滿屋子裏頭,頓時一陣烏煙瘴氣。
耶穌這一包好煙,很快就被大家抽完了。這個時候,陳浩東也把他身上藏著的那兩盒好煙,也都扔了出來。沒的說,吳宇超和周運發他們兩個,其實身上也都有。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後半夜,將近六個小時的時間裏,周運發他們這4個人就都隻是低著頭,默默地抽煙,喝悶酒,沒有人開口說話。煙,都抽光了。酒,也都喝完了。他們就開始撿著地上的煙屁股抽。
這一宿,大家都沒睡。旭日東升,新的一天很快就到來了。吳家老宅外麵,已經有了一抹明媚的陽光。這個時候,陳浩東一直都在鼓搗著那台手機,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瞥了他一眼,耶穌突然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這冷不丁的一下,著實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耶穌死死的盯著周運發,“發哥,你是個純爺們。記住了,我母親和妹妹,就全托付給你了。吳宇超,陳浩東,你們兩個要還是個爺們的話,那以後我母親和妹妹的事情,有需要你們兩個幫忙的地方,就拜托你們了。要是能把它當做是自己家裏人的事,那最好。我耶穌一人做事一人當。反正,流彈的這個事情,他們家沒有人知道最後是誰做了他。所以這個事情,我去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