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路沒想過他們倆人今天會走得這麼快,因為他看到路邊有塊木製路牌上寫著距離古塔村隻有五公裏的路程。如果那個死去的大媽沒說錯的話,不到二個時辰他們就走了十多公裏的路。
丁曉嵐已經累得像蔫了的黃瓜一樣,將身靠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氣喘喘地說:“我渴了,給我點水喝。”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戚路翻起背包來,這時他才發現包裏沒有任何水,連幹糧也沒有。
幹糧沒有了倒無所謂,沒有了幹糧還不至於死,但如果水沒了……戚路無法再聯想下去了,感到寒意在順著他的脊椎骨慢慢地爬到大腦裏。
“水和幹糧都沒了,難道我們要死在這裏嗎?”丁曉嵐埋怨起戚路。
“沒事,古塔村還剩下五公裏的路了,我們去村裏好吃好喝。”
明知是戚路在哄自己,但丁曉嵐也沒有更好的主意,隻好點頭同意。
從果敢來的時候,戚路還有點嫌棄丁曉嵐是個女孩子,怕她會成為自己的包袱,心裏並不想帶她一同前往,現在他才知道這是個多麼錯誤的想法。
畢竟一個人的旅途是孤獨的,任何人獨自行走都會有同樣的感覺。兩個人就不同了,起碼路上還能相互打氣,走起路來也不至於那麼的單調乏味。
“喂,你們兩位從哪裏來?”正在趕路的戚路聽到身後有人在問他,這陌生的聲音依然不是當地的緬甸話,還是戚路一路走來聽膩了的雲南口音。
戚路聞聲回頭看去,見到後麵的路上有位肩扛鋤頭的農夫朝他們走來。這是一個看起來很老實巴交的年青人,方額圓眼,棱角分明,隻是臉色有種病態的白,像是很久沒有曬過太陽一樣。
戚路答:“我們是來自中國的遊客,準備去古塔村。”
“是麼,那真巧,我就住在古塔村,你和我一起走吧。”
“那謝謝你了。”戚路大大咧咧地請他在前麵帶路。
丁曉嵐開始冒冷汗了,她用眼神暗示戚路事情可能不太對勁。這也怪不得丁曉嵐會多了個心眼,一路上經曆了不少奇怪的事情,她不知道這回碰到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不,也許應該說是碰到了什麼樣的鬼。
年青農夫並沒有察覺到丁曉嵐的警惕,他邊走邊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戚路,她是丁曉嵐,你呢?”
“我叫楊波,是村長的兒子。”
戚路一聽喜道:“那你聽說過楊鵬這個人嗎?”
“他和我們同宗,按輩分我應該叫他叔公。先生,你認識他?”
“他是我父親,其實戚路是我化名,我真名叫楊路。”戚路想起了楊鵬的來時的囑咐,連忙隨機應變,給自己圓場。
“哎呀,那太好了,我爸自從接到楊叔公的信後,天天都盼著你來了,我們快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楊波大步如飛,快速地向著村子走去。
可戚路和丁曉嵐是又饑又渴,那裏跟的上他的步伐,不一會兒就被楊波甩了一大截。
楊波走了半天才發現戚路兩人遠遠落在他身後,隻好停下腳步等他們。
等戚路來到他麵前,楊波笑著說:“你們是不是沒吃飯,怎麼走路一點力氣也沒有?”
“別說吃飯了,今天連口水都沒有喝上。”
楊波從肩上的布質挎包中拿出一塊拳頭大的幹肉,從上麵撕下一塊丟進嘴中,鼓著腮幫子上下左右來回地咀嚼著,然後把剩下的肉幹遞給戚路。
戚路分了一半給丁曉嵐,開始把肉塞到嘴裏大嚼起來,丁曉嵐一直警惕地看著楊波,直到這時她才放心吃起肉來。
肉雖然有點鹹,但是味道很鮮美,或許是太餓的緣故吧,戚路覺得一輩子也沒吃過這好的肉。可是問題跟著來了,戚路嚐過不少的美味,可也猜不出這是什麼動物的肉。
“小楊,這是什麼肉?”
“老虎肉,你們沒吃過吧。”
“哇!”戚路居然臉色大變,蹲在道旁吐了起來。
丁曉嵐驚道:“你們連老虎也敢殺?”
“老虎算什麼,餓極了就連人肉我都敢吃。”
剛吐完的戚路怔住了,他從這看似柔和的話裏感到了幾許殺氣。
“渴了吧,來喝水。”楊波像個沒事人一樣從挎包裏拿出個水壺。
丁曉嵐客氣地說聲謝謝,從楊波手中接過水壺,扭開蓋喝了個夠,然後把剩下的水遞給戚路。
戚路抿了抿自己已經起皮的嘴唇,仰頭喝了起來。這水真甜啊,戚路感到全身的疲乏都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