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馬上就到。”戚路掛斷了通話。
“鴻門宴嗎?”老吳麵有焦慮。
“應該不是。”戚路坦然地說:“法海畢竟是一代高僧,可不像他那個不成材的徒弟般奸詐。”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去看看熱鬧。”
“走吧。”一抹陰霾從戚路眼角一閃而過。
畫舫中,眾人一邊喝酒吃菜,一邊望著湖中的雨景。一切似乎很平靜,隻是各人的表情都有點奇怪。
“這鬼天氣,剛才還豔陽高照,怎麼又下起雨來?”丁曉嵐嘀咕著頗有不滿。
許鏡橋回道:“天氣是有些怪,也許全球變暖連帶著杭州也不正常了吧。”
其他三人包括戚路在內都是在默默喝酒沒有言語。
丁曉嵐隻覺氣氛有些壓抑,於是她又挑起了話題:“戚總,你不是說要告訴我一個有趣的故事嗎?”
“嗬嗬,你不說我倒把這茬忘了。”戚路放下了酒杯懶洋洋地說:“不過這個故事還不知道結局,不妨等它謝幕的時候再和你說也來得及。”
“哼,又在賣關子。”
戚路不以為意,而是以促狹的笑容扭頭看向法海。“大師,僧人也喝酒嗎,你就不怕破戒?”
“施主說笑了,貧僧是胎裏素不假,但素酒還是能喝幾杯。”法海舉起了盛滿啤酒的透明酒杯,“這些時日麻煩各位了,我先幹為敬。”
戚路別有深意地說:“今天的這個天氣,有些不同尋常啊,不知大師有何感觸?”
“想當年,斷橋相會也是發生在這樣的一個天氣吧。”法海微微一笑。
兩個人就這樣對坐著飲酒,誰都沒有再說話。菜香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但他們都沒有了胃口。
“許公子,什麼時候你才能找到娘子啊?”丁曉嵐突然開口。
“嗬嗬。”法海幹笑著回應。
“別叫錯了,他不姓許。”戚路沉重地放下了酒杯。
“許仙不姓許,難道姓戚不成?”蒙在鼓裏的丁曉嵐朝戚路翻了個白眼。
“許仙當然姓許,可惜我們這位大師卻不姓許。”
“你開玩笑吧。”突然間丁曉嵐發現氣氛顯得極其的不協調,她吃驚地站起身來,發現戚路,又或是眼前的這位許仙,甚至是老吳都神情凝重。
“你們......”丁曉嵐的身子不禁向戚路這邊縮了過去,驚詫聲中,她手指著法海說:“你不是許仙,那你是誰!難道......難道是你妖怪!”
戚路接口說道:“假如妖怪都能擁有這份悲天憫人的情懷,那豈不是天下眾生都能成佛了。”
“那他是誰,是誰啊?你告訴我啊!”丁曉嵐使勁地搖著戚路肩膀。
“他是金山寺那個有名的和尚,法海。”老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揭曉了這個答案。
“啊!”驚叫的不是丁曉嵐,卻是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許鏡橋。“怪不得,你對佛理那麼精通,還不停地教我佛理。”
法海神秘一笑,“許施主你不覺得奇怪嗎,你天生對佛經的領悟力有異於常人?”
“我......我那是瞎蒙的。”許鏡橋的目光在閃躲,似在逃避。
“唉!”戚路一聲長歎,自斟自飲。“這並不奇怪,我卻奇怪大師你早已四大皆空,卻對白蛇的仇恨能延綿千年。”
“仇恨不過是過往雲煙,貧僧又豈會放在心上。”法海也跟著歎息起來,“隻可惜因果是世間的真諦,延續萬年也難以用慧根斬斷。”
“你真的忘懷了嗎?”
“我知施主不信,可你有所不知,許仙本就不是凡人,他前世是佛祖麵前的香火童子,隻因動了凡心才被貶紅塵。”
“哈,還有這等事?我原以為他不過是個江湖郎中,誰知竟是貴族出身。”戚路嘻笑起來。
“這許仙已輪回百世,本應在我太宗大中祥符年間看破紅塵回歸本位。所以我奉佛旨專心候他,以了結塵緣度他重返靈山。”說到這裏,法海不禁浮出怒色,說道:“哪知這青白二蛇妖從中作梗,以美色誘他墮入魔障,致使蹉跎至今許仙仍在人間受苦。這兩個妖孽,罪惡滔天,我若不收服他們,許仙何時能消魔障?”
戚路沒想到這傳說的背後竟有如此複雜的淵源,遠超出自己的想像之外。這下子他才明白為什麼滿天神佛都對這件事牽掛不已,以至於讓自己和法海來聯手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