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戚路做夢也沒想到有人冒領了那把險些讓他暴露身份的傘。
“他......這位客人的名字很怪,我記不清了,姓名是兩個字,好像叫什麼宜。”
戚路一愣,心知小李說的這個客人就是閎宜,他為什麼要幫自己?以他的聰明才智,不可能察覺不出其中的蹊蹺,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絕不會僅僅是為自己開脫那麼簡單的原因。戚路把頭轉向窗外,看著那片陰沉沉的天,心頭象結了冰一樣冷。
“旅館裏的傘都是我親手放在每間客房裏,發生了這種事,看來是我的服務工作沒有做好,以後要給每間房多放一兩把傘。”小李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奇怪啊,我記得這位客人房中的傘是藍色的,可掉的這把傘卻是黑色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小李收拾完房間就禮貌地告辭了,戚路卻隻覺身體越來越寒。
小李剛才那看似漫不經心的話,明確無誤地告訴戚路他知道閎宜在冒充失主,可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事?從表麵上看小李像是在幫自己,畢竟他在收拾房間時就會發現屋子裏沒有傘,可他並沒有聲張。但戚路卻不敢掉以輕心,總覺得這個看似普通的服務員身上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戚路渾身一震,趕緊出門去找老吳。
果不其然,老吳聽完戚路說的話後就把他臭罵了一頓,戚路默不作聲,這確實是個失誤,一個幹他們這行不應該發生的失誤。
直到老吳罵累了,坐在椅子上喝悶酒的時候,戚路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個服務員有點讓人捉摸不透啊!算了,先別管他是何居心了,反正那幾個妖怪起碼向我們表明了善意,就先讓他們在前麵擋一陣吧。”老吳轉口說道:“走吧,我們先去找那個姓孫的老頭。”
“這會不會動靜大了點?”
老吳滿不在乎地說:“慌什麼,我們連妖怪都不怕,還怕幾個村民嗎?”
一見到他們下樓,那個服務員小李就迎了上來,“兩位想發財,也不急一時啊,先吃了飯再去也不遲。”
“不了。”戚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轉身快步走了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小李,見他仍然站在那裏盯著自己,臉上還是那招牌式的殷勤笑容,頓時讓戚路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穿過幾條小巷,兩人來到了老孫頭的家,房門緊閉,戚路有點不放心地說:“你確定這是老孫頭的家?”
“錯不了,我昨天已經把他的底細調查的一清二楚。他就是個孤寡老人,婚都沒結,村民們說他性格古怪,整天就喜歡糊弄來這裏的遊客。”
戚路歎了口氣,他掃了眼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的住宅幾乎都一樣,看上去破破舊舊的,象一些麵目可憎的陌生人。可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裏麵的主人會富得滿油。
“好了,去敲門吧,聲音越大越好。”
戚路冷笑一聲,上前把門拍得震天響,不到一會兒,周圍就有人打開窗戶探出頭來罵道:“幹什麼啊,不想讓人睡覺了是吧?”
老吳陪著笑臉說:“請問老孫頭在不在家?”
“不在,昨天就回老家去了。”
“什麼時候走的?”
“下午吧,我也沒注意。”
老吳明知他說的是假話,臉上卻裝作吃驚的樣子說:“不會吧,他昨天還叫我們今天來他家喝酒。”
村民以奇怪的眼色瞅著老吳,不無揶揄地說:“這老家夥從不喝酒,你被他騙了。”
“可他昨天確實是這麼說的......”
“他就喜歡騙你們這些外地人,你沒給他哄得團團轉已經算運氣好了。”末了,這村民又冷冷地說:“沒事別在這裏瞎晃悠,去水潭那邊撈寶才是你該做的事。”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老吳還想再套他幾句話,可村民已經關窗拉上了窗簾。
戚路冷眼打量著周圍,看到一些被吵醒的村民在窗前用奇怪的眼色盯著自己,直到他們都縮回了身影不再留心外麵的情形,戚路才回過神來。
“那算了,我們過幾天再來找他。”老吳對著空氣說話,還在那裏演戲。
“行了,達到效果就夠了。如果不出意料的話,明天就會有人來找我們的麻煩。”戚路低聲說道,拉著老吳轉身離去。
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老孫頭家的門露出了一道細縫,一雙掛滿血絲的眼睛透過門縫望著他們離開了巷口,才輕舒了一口氣。
陽光照著他花白的頭發,他轉身鎖上了房門,長袍背後那個帝江的圖案似乎有淡淡的血跡抹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