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中年人，嘴上是還未剃淨的胡渣，充滿棱角的麵龐隻有經曆過現實曆練的人才會擁有。隻是他的眼睛早已空洞，就像是一口枯井。但齊淩沒有放棄，近乎固執地摁住了傷口。他在大聲地呼喊，但血液漸漸失去了力量。
“手，手機。對，手機。”齊淩終於意識到了還有手機的存在。他急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上粘黏的血液讓他拿不穩，沒關係。血液被弄到屏幕上，沒有反應，於是他抹了又抹。突然手機亮了，他開始欣喜，就像被人紮了一針。
武奏一直就默默地站在他邊上。終於當齊淩用顫抖的手指艱難地撥通了120。突然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撞在他的肩膀上，一個沒抓穩，啪的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你幹什麼！”齊淩猛地回頭，朝身後的罪魁禍首武奏大吼道。
正是他拍落了齊淩的手機。沒想到武奏竟直接吼了回去，怒目圓睜。“你難道沒有看到嗎？”位置的差距讓他可以居高臨下地看著齊淩，他企圖用這種方法壓製他。但此時的齊淩已近乎瘋狂，秀氣的麵龐猙獰得如同一隻猛獸，“有人死啦，找救護車啊！報警啊！”
“看看你的表情。”武奏大吼道，打斷了齊淩的話。聲音突然沉寂下來，短暫的停頓在黑夜中尤其恐怖。“你那不是驚恐的表情，是興奮的表情。你到底是什麼？”表情靜止在齊淩臉上，鮮血凝成了血痂，畫出一個破碎的鬼麵具。他麵無表情，僵硬的麵部肌肉支撐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露出裏麵尖銳的牙齒，仿佛一隻惡鬼。他就真的變成了一隻惡鬼。
“哈哈，開玩笑的。”武奏突然打著哈哈。他走到齊淩的對麵，很自然地退後一步說：“這個人是能力者。電影裏麵的超人？綠巨人？金剛狼？哦對了，他死了。反正就是這種人，有各種超能力的。你懂了嗎？”但齊淩沒有反應，眼睛凸出來。空洞的眼睛和那個死人一樣仿佛一口枯井。
這首武奏蹲下來，他看著齊淩的眼睛，聲音忽然變得柔和。“他們有他們的規矩，他們的準則。他們就是一群狼，撕咬著同類的血肉，沐浴著同類的鮮血。我們不用管他們的事情。而且你也看到了，是他們自己人殺死了他，他的同類。”武奏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他們自己會解決他們的問題，我們隻需要，離開！”
“我不會離開了。我會在這裏等救護車。”齊淩突然說。他的眼睛又恢複了神采，隻是臉上血液留下的‘傷痕’告訴我們剛才的並不是夢。“那我就在這裏陪著你。”武奏聳了聳肩回答。充滿溫馨的一句話，但齊淩沒有功夫品味這股溫馨。他低下頭，目光裏隻有那個男人的屍體，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或許我想錯了。你和我並不是一類人。”武奏站起來。“？”齊淩側著頭看他。“你從7樓跳了下去，但卻一點事都沒有？”“？”還是疑惑的表情。武奏很無語，“你這樣的表情是幹什麼，你不會不記得了吧。”“我從7樓跳下去了？”齊淩疑惑地問。武奏真想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我的天，你還真不記得了啊！”
“有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