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轉瞬即逝。隨著冰雪的融化,樹木吐露出新芽,各色花骨朵搖曳在風中,有一種別樣的美。
多日未踏出府門,我從換下的衣物和府內的景致依舊能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再過三日便是我嫁入明皓王府的日子。
蟬夏出趟府門,回來時身上多了一封信。見慣她歡笑的樣子,此刻難受恍惚的模樣不免讓人疑惑。
“怎麼了?”我問她。
“沒什麼,”蟬夏勉強笑笑,指著我手中的信道,“小姐快看看吧。”我應了一聲,拆開信來看。莫楚在信中約我今日未時於城隍廟相見,說有要事,讓我獨自赴約。
我算著時間,午飯後便去了。平時我鮮少離開香馨院,加上蟬夏幫著掩護,我安心的從後門溜走,並未料到這一走要半夜才回得來。
大街繁華而嘈雜,街道的兩旁有小販賣著各種玩意兒,街道上人來人往。我步履匆匆,就怕在這相識不多的地方遇到熟人。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不經意的一回頭,竟看到何師兄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
他麵色蒼白,衣袍開著大小不一的口子,身上沾著些血跡,見到我露出喜色,勉強邁步時經不住皺眉,右手按在胸口,停下步子,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他旁邊的行人都自動繞開他。
我朝四周看看。有幾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其中一個還警告性的看了我一眼。
我輕歎一聲,幾個快步來到何師兄身邊,邊扶著他邊摸脈搏。
“怎麼回事?”我悄聲道。他的脈搏明顯紊亂虛弱。
“武林盟主已經知道我們殺了韓瀟。不過,他不知道你去了丞相府,隻派出人來追殺我。”何師兄道。
那幾個人正慢慢的靠過來。
我有些疑惑:“這麼幾個人能讓你受傷?”
“見我受傷他們就隻留下了這幾個人。”何師兄沒有表情,道:“小心,他們有暗器。”
何師兄話剛落音,一枚鐵鏢向我飛來。
我拿出劍鞘將飛鏢擋落,連忙扶著何師兄往僻靜的巷子去。
“小丫頭,我勸你別管閑事。”一人警告我道。
我把何師兄放開,抽出劍:“你們再不走,可就別怪我沒給機會。”
“喲嗬,口氣還挺大的!”那個警告性看了我一眼的人此刻不屑地道。隨即,他拿著劍就衝過來。
我不想浪費時間,也沒說什麼就和他們打起來。
半晌,他們都倒在地下,隻有一個一直旁觀的人見勢跟兔子似的飛快跑了。
“此地不宜久留。碧涵,我們走吧。”
“去哪裏?”我問道。暗殺閣在城中的分部是不能去的,那群人要是知道地方的話,隻會連累更多人喪命。
“去……”何師兄隻說出一個字,顯得有些苦惱。
“算了,還是先出城再說。”我扶著他,往當鋪走:“我出來時沒帶多少錢。還是先去典當一些首飾坐馬車出城吧。”
“好。”
除了一根簪子外,其它的首飾我都典當了。我用典當的錢給何師兄買了衣衫和藥物,又備了一些幹糧,剩下的都用來買帶兩匹駿馬的馬車了。
我駕著馬往城外去。何師兄在車內問我:“你剛才在街上是想去哪裏?”
我這才想到得失約於莫楚了,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思索片刻,我道:“我想去永幸酒樓看看嵐煙小姐來了沒有。”
“上個月她就和張賀謙夫婦一起來了。”何師兄道:“本來他們不想來的,但嵐煙小姐被師傅寵得脾氣越發的大了。”
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名身著粉衫碧裙的嬌俏女孩一臉驕傲的模樣。
“義父怎麼會帶你回來?”她曾鄙棄的看著我道:“這麼髒。”
嵐煙給我的印象就是這樣,愛幹淨、驕傲、不顧他人的感受。可是她也喜歡和明媚的綺嫣一起玩,閣中的人沒有不喜歡綺嫣的,包括何師兄。
“駕。”我有些煩躁的加快了速度。
當我看到麵前的兩條岔路時,將馬車行駛的速度緩了下來,心裏分外的遲疑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