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花瓷出產之後,黃知軒便讓端木熊又帶領四名鏢師去了陶瓷作坊負責安保工作,所以端木熊沒有隨身眼著。
皇宮門口掛著八隻碩大的牛皮燈籠,照的地上一片雪白,早就有一名小黃門站在門口等著黃知軒。
黃知軒隨著小太監進了皇城,過了宣德門,直奔皇子用來讀書聽課的資善堂。
經過重重宮殿,黃知軒來到資善堂門外時天已大亮,在這裏他遇到一個年約五旬,一身儒者之氣的紫袍文官,這老頭看了一眼黃知軒,冷哼道:“你便是黃知軒,簡直是荒謬。”
說完,他袍袖一拂,怒氣衝衝的進了資善堂。
黃知軒看著他背影發怔,心想這個老頭怎麼回事,明明和你不認識好不好,對自己卻這般不友好,這什麼人啊!
資善堂除了學官之外,就是皇子皇女們,顯然剛才那紫袍文官是一名學官,而且能夠身穿紫袍,官品至少是三品。
黃知軒可不想稀裏糊塗的與人結怨,隨手給帶他進來的太監塞了一枚金元寶,低聲道:“這位公公,剛才那位老大人是何人!”
小太監將金元寶不動聲色的收進袖子,說道:“剛才那位是陛下親封的龍圖大學士王長明,聽說是當世大儒,是給皇子和皇女們負責教授四書五經的。”
黃知軒點了點頭,心中隱隱有所恍然:“多謝公公。”
“黃縣子,這資善堂裏麵每個學官都有自己的公房,門口寫著名字,進去一看就知道了,此時皇子皇女們還在用早飯,還有半炷香的時間才會來上課。”那錠金子起的作用不小,小太監除了回答黃知軒的問題之後,又免費奉送了幾句話。
黃知軒立刻又表示感激,小太監這才離去。
黃知軒又打量幾眼這資善堂,才不急不緩的走了進去。
進了這個門,是一個走廊,順著走廊,盡頭處隱隱可見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學堂,走廊兩邊則是一些公房。
黃知軒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右邊有公房中傳來說話聲,本來他不想偷聽的,但是這說話聲中提到了自己,不聽那就違背自己的本意了。
他轉頭一看,右邊這個公房門上掛著一個木牌,上麵寫著呂餘慶。
所以黃知軒便索性站在門口,聽裏麵的人在談什麼。
“簡直是豈有此理,資善堂學官是何等清貴,竟然連乳臭未幹的小子都能夠擔任學官,這將我等置於何等位置。”這是剛才在資善堂門口對黃知軒表現出敵意的那位王龍圖的聲音。
另一道平和的聲音響起:“你說的是陽武縣子黃知軒吧!”
“哼,不是他還能是誰?”
“陽武縣子雖然還是個少年郎,但卻不是普通的少年,王大人不可以常理論之。”
“呂大人將這小子看得太高了吧!隻不過是與南唐人文鬥時玩了幾個戲法而已。”
“那幾個格物之道的難題暫且不說,南唐人從《九章算學》中找來的千古難題,黃知軒可是當場解答出來的,聽說楚衍已經在黃知軒家裏麵住了快一個月了,以弟子自居,向黃知軒請教算學。”
“那又怎樣,算學終是小道罷了。”這句話明顯有意不提楚衍。
“王龍圖乃當世大儒,或許有資格認為算學是小道,可是國宴之上我大宋滿朝文武和東京城所有才子與那南唐人拚詩不過,黃知軒橫空出世以三首上佳之詩逼著南唐鄭王李從善承認是平局,不知在王龍圖看來,這算不算是小道?”
“詩詞雖然不是大道,但遠不是算學所能相比,隻是那黃小子單憑作了三首好詩便給皇子當老師,這還遠遠不夠。”
黃知軒聽到這裏時,禁不住一臉冷笑,想起了“腐儒”這個詞,這個叫王長明的龍圖大學士或許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滿腹經綸、飽讀詩書,甚至文采飛揚,但認為算學是小道,遠遠無法和詩詞相比,這樣的人給趙德昭和趙德芳兄弟當老師,怪不得趙匡胤死後,帝位輕易被趙光義竊取不說,兄弟二人稀裏糊塗便早早死於非命。
倒是這個姓呂的大人應該就是門牌所寫的呂餘慶,言語之間較為務實,和呂端同姓,不知道二人有沒有什麼關係。
黃知軒心中念頭暗自轉動,耳朵豎起繼續聽兩人的對話。
“王龍圖認為黃知軒以算學和詩才還沒有資格擔任資善堂學官,那他以奇術救下南唐鄭王李從善,免去我大宋與南唐國刀兵之災,以及破了敵國密諜案,立下大功,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王龍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