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爵住的總統套房內。
他躺在躺椅上,雙目緩緩睜開。
心理醫生陳芸收起自己的東西,穿上外套,微微一笑,“從剛剛對你的測驗來說,你現在的情緒比以前要明朗得多了。這幾年,我的心裏疏導對你一直用處不太大,這讓我覺得很挫敗。現在,我能知道原因嗎?”
霍西爵緩緩起身,看她一眼,“我們是老同學,你的能力我很清楚。”
對方倒了杯水,遞給他,“你既然說以後不用再做心理疏導,看樣子,是真正能疏導你內心的人回來了。”
霍西爵喝了口水,將水杯放在一旁,輕輕‘嗯’了一聲。
陳芸頷首。能治愈他的那個人,她很清楚是誰。他的外甥女。
“既然如此,你想過以後怎麼辦嗎?”
霍西爵並不出聲。
陳芸輕輕一笑,溫和的開口:“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任何大小事上,我都沒見你迷茫過。可我現在明顯能感覺到,在這份感情上,你躊躇著,不知道該後退還是該往前。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他依舊沉默。
“你很清楚你們不會再有結果。”
陳芸繼續。
他呼吸粗重了些,“我並不需要我們有結果。”
“這句話,你大概就能騙騙那小女孩。你可是獅子的個性,能容忍得了自己的人歸屬別人?”
霍西爵眉頭緊皺。
陳芸歎口氣,“西爵,聽我一句,既然知道你們倆永遠不會有結果,你也不忍心再逼她,也不想再讓她受一次三年前的劫難,那就放過自己。隻要收回自己的愛情,你不會受傷,以後,她也不會。現在,你們最該做的,就是各自退回各自的位置。相安無事的生活。”
“愛,能收得回來?”
“隻要你願意。就像這樣——”陳芸說著,抽了根細針,輕輕紮在霍西爵指尖上。
吃痛,他本能的把指尖收了回去。
陳芸道:“人的條件反射就是如此。被刺痛,就往回收。而你之所以讓自己的心病了這麼久,是因為你對自己太狠,能放任一根針在自己心上連插三年。西爵,適當的對自己好一點,放開自己,也放開她。因為——未來,她總是要結婚,而那個人,不會是你。”
“我不想看你未來再來找我做心理疏導。你明白嗎?”
霍西爵沉默良久,隻是看著窗外。
以前,陳芸隻說些安慰他的話,如今,陳芸卻是將一切殘忍的點穿。
寧檬已經22歲,到了法定的結婚年齡。現在的女孩子,多半25歲就已經結婚生子,到26的就被定性為剩女。
她不會成為剩女,老爺子和大姐都不會允許她成為剩女。
而且,看她那麼積極的和蕭慎接觸,現在身邊又還有個雷諾,可見曾經他們之間那端荒誕的戀情真的已經被她壓在了過去……
她已經努力的在開始新的生活,他若再回頭叨擾,著實很可恥。
如陳芸所言,除了他放手,似乎……他們之間,再沒有第二條出路了……
霍西爵痛苦的閉了閉眼,壓在躺椅扶手上的手,繃得發了白。
“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先走了。希望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做心理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