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立刻回答,隻是讓助理倒了兩杯咖啡。和寧檬道:“跟我進辦公室吧,我們細聊。”
陳芸坐在沙發上,端著咖啡,看著對麵的女孩。
“你問的這些都屬於病人的病情,我們的職業操守不允許我們對外人做任何這方麵的透露。不過,西爵是我老朋友了,加上這幾年他確實一直都很不好受,我也希望他能好過一點。”
寧檬安靜的聽著,鼻息裏都是咖啡的清香。
“還記得他來找我的那天,是三年前的一天。人,還是那個人,永遠傲氣、高高在上,一進來就把我前台迷得團團轉。”陳芸笑著回憶。之後,笑容收斂,道:“不過,總覺得那天的他,和往常的他很不一樣。雖然依然一絲不苟,可滿目血絲,看得出來整個人非常疲憊。”
“後來,他說想接受心理疏導,我相當驚訝。認識他這麼多年,知道他內心是個多麼強大的人,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因為一個女人,不,準確來說,會因為一個小女孩而讓自己變得如此脆弱和狼狽。”
“他告訴我,從你離開去法國的那一天起,他都不曾好好睡過一個整覺。那時候,離你離開,怕是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閉上眼,全是你被包圍在人群中,倒在血泊裏的畫麵。對於過往的事,他相當的自責。這輩子你幾乎是他的全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時刻護你周全,可到頭來……”
陳芸微微停頓了下,看了眼寧檬。
寧檬握緊手裏的咖啡。如今提到過往的事,她心裏已經沒那麼疼了。很多傷痛,會隨著時間就那麼消散。
可是,她沒想到,這三年來,他竟還一直在耿耿於懷著。
“你應該告訴他,我根本就沒有怪過他。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這些話,我幾乎每天都同他說。甚至,我催眠他時,不斷的告訴他,不要再愛上你,徹底把你從他心裏抽開,拿走。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陳芸歎息,“他一睜眼,我看到那雙黑沉深諳的眸子,我就知道,他還是放不下你。所有的感情,都寫在眼裏,藏都藏不住。”
“寧檬,我隻能說,被舅舅愛上也許是你的不幸。可是,那個人換做是西爵,你的不幸變成了大幸。我做疏導工作這麼多年,從沒試過一個像他這般愛得執著的男人。明知道愛得多痛苦,可是,還是不願放手,不能放手,也就他能對自己如此殘忍。”
……………………
走出陳芸的診室時,寧檬是紅著眼出來的。
霍西爵……
這三年……原來,他每一天都活在痛苦裏……
她忽然明白,那天在溫泉酒店時,他為何會那般痛苦的說想忘了自己。原來,是因為……真的,痛到了極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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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霍西爵要來吃晚飯,寧檬索性沒有再回公司,反正她今天立了一大功,組長必然不會和她計較這些。
她去了一趟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