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洛大人收到了秦大將軍的一番安慰之後,激動的情緒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她靠在秦大將軍的懷裏安靜著。
秋蟲帶著野菊花的香味,將整個天地都蔓延開泛黃的色彩,遠方地斜陽淩淩暖暖和,秋生,秋聲,秋景,秋情。
似乎是陽光的溫暖,彈動於心的琴弦,將一切的沉寂灰心都撩撥回最初的心靜。
洛雲瑤依偎在秦璟顥的懷裏,呢喃著一句幾乎聽不見的情話:“原來你是我的陽光,我的太陽。”
洛雲瑤帶回巾苔這丫鬟的時候,是為了拚湊回巾苔眼中的陽光,因為兵部尚書洛大人那個時候想的是,如果這是她的心上人,秦大將軍,那麼她也會給他帶來陽光。
不可理喻的,偏執的,隻有權利,隻會忌憚秦璟顥的兵家才華,手中重權的皇帝碎去了秦璟顥的陽光也沒關係。
她洛雲瑤在這裏,她洛雲瑤就是要做秦璟顥陽光,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可是,原來,她還沒有能力做他的陽光,而他卻早已經站在了她太陽的位置之上。
或許時間很久,也或許時間很慢。或許他們依偎了很久,也或許他們隻是舔呲了一會。
小小的綠色井格花蕊一圈黃色細長花瓣,拉長的藤蔓,四處交疊著,沒有規律卻透著不可名狀的美。一朵野菊花開的時間,淡淡的野菊花香味裏綿延洛雲瑤和親秦璟顥依偎的愛情,一串野菊花開的時間,朵朵絨絨嫩嫩的野菊花見證秦大將軍和兵部尚書清澈的眼眸中隻有彼此。漫山遍野的野菊花開的時間,把歲月和時光都染上了野菊花介於青草和儷花的香氣,而這份香氣裏麵,勾勒出了男子如玉的謫仙容顏,女子如木樨的靈秀樣貌,陌上花開,有玉人成雙。
洛雲瑤自然不可能是一個永遠安靜如同畫一樣詩情畫意的人,她如果真的是詩情畫意,兵部尚書洛大人也應該是動態的。
將詩情畫意動展化,就是一低頭冥想詩的微微顫抖眉睫,輕輕抿咬唇齒,筆頭往唇齒上一放的動作,那樣地靜斂,帶著禁欲的,瘋狂的,萬般情緒。畫意,就是一揮毫,一潑墨,行雲流水地以氣運筆,以心做畫。那種肆意瀟灑,一舉一動自成風情,一笑一筆都帶情意。
是故,兵部尚書洛大人後來拉著秦大將軍的手,起初還能顧及秦大將軍的意思將步伐放得慢慢的,一步一磕的走著,連衣角都規整得沒有線條美。
後來或許是因為一隻落單蝴蝶的飛過,兵部尚書洛大人或者說是碧落長公主殿下再也沒能收斂住自己的脾性,一下子就給撲了上去。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地蹦蹦跳跳,嘻嘻追逐。後來更是鼓起了勇氣放肆,拉過了秦大將軍的手,一起在這荒無人煙隻有漫山遍野的野菊花知道地地方,吆喝著野菊花的香氣,飛揚起長袍的線條,放肆到仿佛是生在這裏的野人一樣,便在這裏給飛奔了起來。
碧落長公主殿下拉著秦大將軍的手,手指之間緊緊相扣。
他們跑過了山頭,又跑下了山坡,牽著衣袍的手,將衣袍給裹在手掌心裏麵,手拉著彼此的手,然後將自己交付在了對方的手上,一起淌過了河。
輕輕地走過蟋蟀的身旁,捧著一把鳴蟬的屍體安葬。
洛雲瑤小聲地問著秦璟顥,仿佛害怕打擾到了這一片睡熟了的知了:“十七年後的夏天,他們會再出來,沸騰去整個夏天,對嗎?”
秦大將軍專心的刨著坑,又將落下的泛黃秋葉做了棺材,也是輕輕地低沉著嗓音回答道:“是,心在這裏。”
是的,因為心在這裏,夢在這裏,寫在這裏,終究會回到這裏。
回去的時候碧落長公主殿下是具有小脾氣的,因為洛雲瑤本來是想要在找秦大將軍在野外試試炊煙燒烤。
更是作為一個現代人想見見鑽木取火著等高級技能的閃耀。
可是偏偏又不會看時候的鴿子過來搗亂,或者說是有不解風情的人過來打斷這浪跡天涯似的隻有彼此的桃源世外。
洛雲瑤看著停在秦璟顥手指上的鴿子,咬牙切齒地將手裏麵好不容易找過來並且收拾好的柴火往那鴿子一比劃,無比氣憤地說道:“老娘這就烤了你去。”
不知道是不是這鴿子真的通人性還是動物與生俱來的對於生死的本能,那雪白的鴿子狠狠地顫抖著自己的翅膀,然後硬生生地抖動下了幾片漂亮的白羽毛。掙脫開了秦璟顥本來就隻是鬆鬆款著它的手,迫不及待地飛上了天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