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很晴朗。黃昏退去,東麵的海麵上冉冉升起一輪皎潔的圓月。海麵上潑灑著一道波光粼粼的銀亮的光輝,就像是無數的銀子在閃動和跳躍。月亮向整個大地投射上一道銀亮皎潔的光輝,像是把萬物都給鍍上了一層別致的鉛灰色彩。
就在這之中,從四麵八方,從海岸公路上,從周圍的樹叢裏麵,搖搖晃晃地走出來眾多的喪屍。遠處簇擁著一大群喪屍。小個子抱在了大個子的腦袋上,就像是連體人一般。旁邊的幾頭個頭差不多有兩米好幾的大家夥站在左右,就像是鐵塔保鏢那樣守護著位於中間的那幾頭遊壁喪屍,儼然是它們的領。
上千頭喪屍前後擁簇著它們的頭領從公路沿線上一路走了過來。
呂強注意到為的那頭喪屍的一隻胳膊已經缺失。他陡然想起這就是那頭被自己用狙擊槍差點幹掉的那頭喪屍領。上一次差點把它殺掉,這一次一定不會放過它!
呂強想著,迅地將長長的狙擊槍槍口從高高瞭望塔上的沙袋和胸牆中探出去,眼睛湊到了瞄準鏡上,並緩慢地擰動前麵的調焦環,放大倍數並對準焦距。但喪屍頭領被其他喪屍眾星捧月一般地包圍著,根本下不了手。如果一擊不中,可能很難再有機會擊中這個迅疾、狡猾的大猴子。呂強決定等待,等待著一個最佳的時機,好一槍致命。
但同時,那數千頭喪屍在距離營地有兩百多米遠的地方卻停住了。再也不向前。難道它們已經嗅到了營地裏麵的危險的氣息?已經知道了有數十支槍口在對準它們?抑或還是在等待著某個特定的時機?
雙方就這樣隔著二百多米的空間對峙著。風吹草動,月光潑灑。影子緩慢地搖移,直到那午夜的一刻最終到來。
無比詭異的萬籟俱寂之中,李克突然聽到自己手腕上的電子表所出的那個輕微的“嘀”的一聲輕響。這就像是冰山的一角,像是巨型海底怪獸從平靜的水麵上所伸出來的一根觸須,轉眼間引出了龐然大物,引出了整個世界的一片嘶吼。
隻聽見山穀傳響,整個平原大地和海岸山巒之間震蕩著同一種聲音,在鱗次櫛比的樓房之間傳蕩。廢墟一般的城市,破舊的建築,廣告牌傾地,車輛縱橫交錯,相互重疊。公路的斷裂地方生長著芃芃而又繁茂的野草。所有的夜行動物再也不敢冒頭。那一片片齊刷刷的吼聲就像是孤獨遠山上的野狼群一般對著圓月出恍若祭祀圖騰一般的吼叫。
這是一種崇拜。這是一場盛大的祭祀。這是一種顫抖的恐懼和尊敬。聲音衝到了呼嘯的樓頂,衝到了紫色的雲端。一直向上,衝破了天際。
營地的成員們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喪屍大軍齊刷刷地麵對著正午夜間的滿月出了長鳴震吼,那聲音就像是從一道裂開的罅隙之中撕扯出來的一般。而就在同時,所有的人都慢慢地睜大了駭然的眼睛,隻見有些喪屍的身體開始突然地迅增大、增高,同時體型和體態和在生著顯著的變化。仿若每一個細胞都在拚命地分裂,所有的肌肉、皮膚和骨骼都在“嗶嗶啵啵”地抽節。
“這是怎麼回事?”有的人不由自主地喃喃地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