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接近陶來香的家門,我的心裏越是忐忑,總覺得與陶來香一直沒有那樣的“感覺”,將來成了夫妻,能過得下去嗎?
忽然想起了剛剛畢業回到家裏,我的石匠父親就催我什麼時候能答應與陶來香相親定親,我就說我沒感覺的時候,我姐馮一春卻對我說:“沒感覺就慢慢相處唄,你看我跟你姐夫,不也是事先沒感覺,結了婚,有了孩子才有了感覺的呀……”
我姐馮一春在用她的經驗來證明婚前可以沒感覺,婚後再慢慢培養的道理——當初我的石匠父親決定讓她傳承他的石匠手藝,反倒讓我這個男孩子去讀書,將來有點出息的時候,我姐馮一春也是逆來順受,竟然在成長過程中,真的成了一個女漢子,凡事都能拿的起來放得下,比我這個男孩子強一萬套!
到了我姐馮一春該婚嫁的時候,我的石匠父親真的托媒人給她說來個上門女婿。
姐夫許至友是個孤兒,在遠房的表叔家裏長大成人,受盡表嬸的白眼和欺淩,所以,一聽說可以到女方家入贅上門,當然馬上就答應了……
盡管一看到姐姐馮一春女漢子的樣子,讓這個“白麵書生”一樣的姐夫許至友感覺壓抑和喘不上氣來,但由於憧憬著美好的未來,也就真的成了我姐夫。
婚後經過幾年的磨合,倆人居然越來越恩愛越來越和諧了!
姐夫許至友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歸宿,不但對姐姐馮一春言聽計從,也對我那個石匠父親孝順有加,當然,對我這個在外地讀大學的小舅子,也總是暗地裏塞些“私房錢”算做感情投資,讓我也接納了這個唯唯諾諾膽小如鼠但卻心地善良從不多事的姐夫了……
通過姐姐的經曆,我才有了一定的信心答應與陶來香的婚事。雖然一直對她沒那樣的感覺,但在大學的四年裏,卻真的恪守了諾言,屏蔽了所有女同學和社會上可能發展成男女關係的機會,真的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到了大學畢業……
當然這期間,在石匠父親的逼迫下,也與陶來香有過書信來往。
隻是我寫給陶來香的信,從來沒有一句親密愛昧的話,不是季節天氣之類的景物描寫,就是課程活動之類的豆腐帳,最親近的詞語大概就是信的末尾寫的“此致,保重”吧……
而陶來香給我回信就更是簡單到了令人“忍俊不禁”的程度——來信收到,一切安好,勿念——好像比當年的電報還要簡單……
隻是她幾乎每封回信都要附寄一個包裹——有時候是一包核桃,有時候是一包榛子,最奇葩的是,有一回居然寄來一包鬆蘑——我就回信問她:“榛子核桃我可以直接吃,你寄來蘑菇讓我怎麼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