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由於山梨樹的公訴材料是首次披露,被告辯護律師盡管是指派的,但也要假門假事地這樣說:“鑒於此案牽扯出新的公訴內容,懇請法庭休庭,擇日再公開審理……”
庭長似乎也覺得這樣才不會被媒體和行裏人說三道四,也就同意休庭了……
這才給了我應對這突然變化的喘息時間……
“我的律師朋友還覺得這事兒有些棘手……”龐校長在休庭後,第一時間這樣對我說。
“咋棘手了?”我有點驚異地問。
“原本指望陶滿堂過失殺人罪能輕判,是因為很多鄉裏鄉親聯名懇請法庭開恩,鑒於陶滿堂在村裏人緣好,為人和善,隻是一時激動才要去殺人,結果卻誤殺了他不想殺的人,一旦有了同鄉的聯名請求,他的罪行肯定會從輕發落。可是現在情況變了,鄉裏鄉親不是來聯名請求輕判他,而是聯名要逃回他多年前擅自倒賣屬於集體的山梨木,不把這個大窟窿給堵上,這樣鬧下去,陶滿堂的案子可就不好辦了……”龐校長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難道賠了他們三百萬,法庭就能對陶滿堂輕判了?”
“最起碼讓那些聯名告這事兒的同鄉不再追究聲討了吧……”
“可是當年絕不是倒賣山梨木,那是山梨木都被病蟲所害,死掉了,而且正好靠山寺要修繕,急需一大批木料,才無償捐贈給靠山寺的,後來靠山寺為了答謝陶滿堂的無私捐贈,才回贈了一萬塊錢的善款——這咋就成了倒賣集體財產呢?”我對這樣的提法提出了強烈的質疑。
“你說的這些,誰來證明呢?”
“白道長就可以證明啊……”
“光是白道長證明還不行……”龐校長卻又這樣說。
“咋不行啊?”
“錢就是他當年給陶木匠的,現在又讓他來證明,法庭能采信他的證言證詞嗎?”龐校長說出了不行的理由。
“那咋辦呀?”
“我看哪,你必須回趟省裏了……”龐校長居然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去省裏幹嘛呢?”我不知道龐校長的意圖何在。
“我的律師朋友說了,像陶木匠這樣的情況,一定要請省裏宗教事務委員會的人出麵進行解釋才行……”龐校長這樣解釋說。
“咋解釋呀?”
“就說當年陶木匠對靠山寺純屬捐贈,靠山寺給陶木匠的一萬塊錢也純屬回贈,之間沒有倒賣集體所有財產之嫌才行……”龐校長還真聽懂行。
“哎呀,我對省裏這些部門也不熟啊……”我說的還真是實際情況。
“你不熟,白道長熟悉呀,你跟白道長說明情況,他肯定陪你一起去省裏搬來救兵的……”龐校長馬上這樣提議說。
“我還想從省裏請個著名的律師一起回到靠山縣,來幫陶滿堂來打這場官司……順便,將他的過失殺人罪也能一並給辯護下來……”我馬上又說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那就更理想了……”龐校長立即認可了我的想法……
於是,我把處在魔怔狀態的陶來香安排在了城裏禦花園小區的房子裏,讓陶來福想盡一切辦法看住她,出任何問題都為他是問。
“我把我姐綁起來行嗎?”陶來福居然要用這麼低級的做法來看住他姐。
“那可不行……”我立即反對說。
“那我咋樣才能管住她呢?”陶來福這是問我用什麼辦法能不讓他姐出意外。
“第一是窗戶要關好,門要鎖好,吃東西自己不會做,就叫外賣,我給你留下三千塊錢,夠了吧……”我隻能想到這些了。
“夠了夠了,二春哥可一定要快回來呀,我真不知道能不能看住我姐呢……”陶來福對錢沒要求,對我離開的時間很在乎。
“看得住也得看,看不住也得看,這是我給你下的死命令!”我再次對陶來福下了這樣的指令。
“那好吧,我盡全力做到……”陶來福一看我都快急眼了,才這樣答應說。
這樣我就一身輕了,趕緊開車直奔了靠山寺,見了白道長就跟他說明了今天在法庭上發生的情況,他聽了居然說:“巧了,我正好要去趟省裏的宗教事務委員會辦點事兒呢,你就帶貧道一起去吧……”
於是,我拉上白道長,一路朝省城奔去……
“他們到底要什麼呢?”路上,白道長似乎對張家父子的行徑很不理解,所以這樣問我。
“就是趁火打劫,想從馮家唐家敲詐出一筆錢來……”我馬上馬上這樣解釋說。
“原先不是說一百萬嗎,現在咋一下子變成三百萬了?”白道長還記得這件事兒——上次提到關於陶滿堂當年捐出一千棵山梨木給靠山寺用於重修,白道長回贈了一萬塊錢的事兒,引出了麻煩,白道長就直接給了一百萬現金,此刻一聽一百萬變成了三百萬,覺得有點兒離譜,就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