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我再熟悉不過了,所以,借用張得彪的身體,開著他的摩托,借著當晚的夜色,很快就抵達了靠山鎮的派出所……
遠遠的,居然發現裏邊燈火通明——看來,靠山寺擴建重修的竣工典禮上,省市縣各級領導都來參加,結果,還沒結束,靠山寺的大殿居然著起了大火,而且一下子燒成了廢墟,在當地乃至全縣全市甚至全省都造成了極壞的影響,作為直接管轄的當地派出所,肯定會立即組織所有力量,進行火災真相調查,一定要查出是天災還是人禍,也好給各級領導和多方媒體一個合情合理符合事實的交代呀……
尤其是出了這樣的惡性事件之後,省裏的公安部門立即派人到了市裏,組成了一個專案小組到了縣裏,縣公安部門也增派了警力,全力以赴配合省市的專案小組抵達靠山鎮,來調查偵破靠山寺大殿失火一案……這就更讓靠山鎮派出所壓力倍增……不知道從何處著手,才能讓案子有所突破……
正犯愁呢,焦頭爛額的秦所長,一抬頭,居然看見了靠山屯村長張喜旺的兒子張得彪急匆匆地趕來了……
“這深更半夜的,你咋跑來了呢?”秦所長一看張得彪突然冒出來,心裏一定直打鼓——這個總愛惹是生非,但每次出事兒他爹都不惜重金給予擺平的家夥,在這樣的情況下,跑到這裏來能是啥目的呢?
“我來自首!”我借用張得彪之口,直接說出了這樣令秦所長振聾發聵的話來……
“你來自首?你犯什麼事兒?幹嘛要自首!”秦所長一聽張得彪進來頭一句話就是這個,生怕被別人聽見,立即將他辦公室的房門給關上了,小聲這樣問他。
“靠山寺大殿的火,是我指使人放的火……”我借張得彪之口,這樣坦白交代說。
“張得彪,你瘋了你——酒味兒這麼大,你是喝醉了吧……”秦所長一定是跟張喜旺有私交,所以,一聽張得彪主動送上門來,說剛剛發生的縱火案是他幹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將張得彪給按壓在了凳子上,一碗茶水直接潑在了他的臉上……
“我沒喝醉,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來自首,我坦白交代,不單靠山寺大殿是我派人縱火燒毀的,之前王富強綁架倆孩子的案子也是我指使的……”我按照鬼斧的主意,將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你瘋了,完全是瘋了……”秦所長不由分說,從抽屜裏拿出了手銬,哢嚓拷住了張得彪的一個手腕子,然後將手銬拷在了暖氣管子上,並且小聲對張得彪說:“老實兒給我在這兒呆著,我這就找你爹來核實你說的是真是假!”
“找誰來我都拿定主意了,我再也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了,我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我要交代所有的罪行,我要對之前犯下的所有罪孽負責,承擔全部法律責任……”我借張得彪之口,說出的全都是我自己想替張得彪說出,但他本人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這些話……
“我看你小子是活膩味了,我才不管你說什麼,等你爹來了你再當著你爹的麵兒這樣說好了……”看來,秦所長完全不信張得彪是真的來自首了,完全是醉酒之後,到這裏來口吐狂言了,所以,念在之前他與張喜旺的交情上,一定要在省市縣的專案小組知道張得彪來自首之前,讓張喜旺到這裏來與張得彪對話,最好是能將他的嘴給封住,最好是讓張喜旺將他帶回家去……
秦所長給張喜旺打電話的瞬間,鬼斧已經跟隨那無線電波的速度,抵達到了張喜旺的家裏,所以,那邊發生的情況,我事後也知道了……
“我說張喜旺,你兒子瘋了嗎,喝了幾口馬尿,居然到我這裏來自首了!”秦所長拿出了兄弟哥們兒的口吻這樣給張喜旺通風報信……
“不可能啊,剛剛跟他喝完酒,這工夫應該在屋裏跟女人睡覺哪,咋會跑你哪兒去了呢?”張喜旺那裏會相信秦所長說的話呢?對於他兒子,他是再了解不過的了,別說他自己去自首,就是他這個當爹的,用到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去自首,他都未必聽從啊!咋還能突然自己就去自首了呢?這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的事兒啊!
“那就怪了,難道我用手銬拷在暖氣管子上的人不是你家張得彪而是鬼嗎?”秦所長聽了張喜旺的話,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就這樣沒好氣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