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德才終於把自己打累了,才把竹兒丟棄在一邊,又去扮演蘭兒的木頭哥哥去了……
竹兒收到了郎進進從新疆寄來的信,說他提幹了,還說年底就要提成副團職了,竹兒似乎看到了希望,才忍受了一切,堅持活了下來。但她字字血,聲聲淚的回信卻讓郎德才給發現並扣了下來……後來郎進進反複來信問竹兒為什麼不給他回信,竹兒才知道自己從前寄出的信都被郎德才給扣下了……最後還是通過曹智勇,才將信真正寄出,那時候已經是1975年的秋天了……
郎德才對竹兒再也不像從前了。自從發現兒子郎進進跟自己爭竹兒,他就開始對竹兒也產生了懷疑,特別是竹兒對他冷若冰霜的態度,就已經開始對竹兒進行虐待了。而竹兒就是一味地忍受,他越是對自己虐待,自己就越是堅忍和冷漠。這就更激怒了郎德才,他將郎進進“發配”到新疆後,本以為沒人跟他爭搶竹兒了,可是事與願違,他的如意算盤被竹兒的默默抵抗給打得落花流水。他從竹兒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從前的樂趣了,有的隻是這就惡性循環地讓他變本加厲地……和折磨竹兒,周而複始,暗無天日……
也許竹兒對郎德才的反抗僅僅就是將自己的遭遇寫信告訴遠在新疆的郎進進,後來連同母親蘭兒的遭遇也都寫進信裏告知郎進進。郎進進的信不敢直接寫到家裏,就寫到竹兒的學校。可是在1975年年末的時候,郎進進的信還是讓郎德才的心腹給發現並交給了郎德才。
郎德才不但封鎖了郎進進的來信,還嚴密監視竹兒的信件。從郎德才發現郎進進的信,到防控竹兒給郎進進寫信,後來郎進進就再也收不到竹兒的來信了,自己寫多少封信也都如同石沉大海。郎進進終於在1976年春節前後,再也忍不住了,他要行動了,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其實,在過去的一年裏,郎進進已經開始行動了,隻不過做得不顯山不露水而已。
郎進進突然接到部隊的緊急通知,說必須在大年三十就歸隊,他就背上行囊,火速行動,立即趕回了部隊。本以為是“蘇修”又要侵犯我們偉大祖國的神聖領土,就要開赴前線去跟“俄大鼻子”開戰了呢,沒想到一到部隊卻一點兒緊張的氣氛也沒有,除了正常的節日戒嚴,到處都是過年的氛圍。
正在郎進進納悶的時候,黃政委就來了,對他說,行李就別打開了,你得到了軍區的調令,馬上出發要到新疆軍區去出任某營部的副政委,任務緊急,必須連夜出發。郎進進知道軍令如山,本想部隊離家很近,還能找機會再跟竹兒約會,可是突然要去遙遠到了天邊的新疆,他的心裏就無限地失落。
他就問,怎麼把我突然調到那麼遠的軍區了呢?
黃政委說,這都是你父親的意思,他覺得你在東北進步太慢,都參軍兩年了才到了副排職,這回調你到新疆,就是要把你的頭銜一下子提到副連職,幹兩年就提你到副營職。到那個時候,再把你從新疆調回來,興許就能成為副團級了呢。
此時的郎進進已經對提他到什麼官職不太感興趣了。過去想提幹是為了能早日有帶家屬的資格,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他將來要帶的家屬被別人,不,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父親給搶占了,而且根本就不給自己留任何餘地地順手就將自己給弄到了連春風都不度的玉門關以外,以提幹為名,將自己趕出了圈外。郎進進當時就想反悔,就不想去新疆。
可是黃政委卻嚴肅地對他說,雖然我跟你父親是最要好的戰友,但一旦你的調令形成你就必須執行,不然,我跟你父親在軍界可就不好做人了——你可千萬別耍小孩子脾氣,這樣會毀了你的大好前程的。郎進進知道一切都無法改變了,也就隻好默認了這種安排,心想,為了竹兒,自己還是要忍,到新疆再說,弄好了也許一兩年就回來了呢。
於是,郎進進就在無奈和惆悵當中,離開了東北,坐上西去的軍車,一路顛簸,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才到了遙遠的新疆……
到了新疆郎進進就給竹兒寫了信,告訴了他的地址和情況。竹兒的頭一封信是在一個多月後才收到的。看了竹兒被父親虐待的哭訴,郎進進心裏就一剜一剜地疼著,就趕緊給竹兒回信,說讓竹兒一定要堅強,一定要等他回去解救她。竹兒的回信又是過了一個多月才回來,信上說,生不如死呀,進進哥,你快回來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