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一定是他感覺到了,他感覺到他的對手要對他下黑手了,也感覺到我給他懷上孩子了——不然,他幹嗎要給我留這個包……呀。常務副院長就說,那你就打開吧,看看裏邊到底是什麼。
我聽了就說,那我不能當著你的麵打開。常務副院長就奇怪地看著我說,為什麼?我就說,裏邊要是炸藥或毒藥什麼的,毀了我一個人也就算了,連累了你可怎麼辦哪!常務副院長一聽,還真就猶豫了,就說,那你趕緊回你屋去看吧——我想不能是炸藥或毒藥,他不是那種人——快去吧,一會兒把結果告訴我。我聽了就抱著那個沉甸甸的包……
回了自己的屋裏,邊哭邊慢慢打開了那個包……,一打開就看見了幾大捆子現金,我就驚呆了,數了數,也有好幾十萬。同時我還發現了一張他寫給我的字條兒,上邊寫著:
菊兒,當你看到這個紙條兒的時候,我一定是出事了。你別難過,這就是仕途的艱險,也是我遲早的下場。這些錢是我多年攢下的私房錢,本想等你的美容院開業的時候再給你的,可是我有一個不詳的預感,我的對手為了跟我爭奪市長的位置,已經在很多方麵都不擇手段了,我想注定是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沒有退路也沒有妥協,有的隻有去麵對,所以我將這些多年積攢的錢都留給你,作為咱們相戀一場的回報。
另外,我感到你已經懷上孩子了,因為我這次回來的時候應該是你來例假的時候,可是你沒來。無論你的孩子是誰的,一定要將孩子給打掉,不然會後患無窮的——這也是鬥爭的一部分,也是沒有退路沒有妥協——如果你真的愛過我,就一定按我說的去做,將孩子打掉,帶著這些錢去過另一種生活——就去開你的美容院吧……
也許還能再見,也許就是永別,天上人間,你我緣分永存……
我抱著他的信哭了很久……最後還是把錢藏好,把信給常務副院長看了。他就問我,他給你留了多少錢?我就說,不少。他就又問,不少是多少?我就說,不少就是不少。他看我不想說出數來,就說,也好,省得我知道了具體的數,將來他們嚴刑拷打我的時候給說出去——我猜他也就給你留下一萬塊錢吧。
我聽了就心領神會地順著他說,我沒具體數,也就那麼多吧。他就說,他跟你好了一場,末了留下一萬塊錢,誰都會理解和原諒的——何況你還懷了他的孩子呢。我聽了就說,錢多少我都不在乎了,關鍵是這個孩子可怎麼辦哪。他聽了就說,那能怎麼辦,就按他的遺言辦唄。我聽了就說,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生下這個孩子會後患無窮呢?
他就說,這你該明白,他是不想讓你跟他有任何瓜葛,省得他的政敵對你也斬草除根——別以為他的對手幹不出來,你把孩子做掉了,他們也就會放過你了——不然,他們還會抓住你肚子裏的孩子大做文章,讓常務副市長死都不得安寧啊。我聽了簡直都絕望了,我本想不顧一切地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呢,可是經常務副院長這麼一說,就覺得這個孩子是留不住了,趁他還沒成人形,就把他給做了吧,不然也許生下他來也會被除掉的……
就在常務副市長套房的溫泉池邊,做過多年婦科大夫的常務副院長用簡單的工具給我做了人工流產……沒有麻藥,隻有痛苦,沒有希望,隻有絕望……等常務副院長把我抱回到我自己的屋裏放在……上,他就說,你絕對不能再做人流了,再做你就不能再生育了……他還說,你就躺在這裏休息吧,我安排小戰士來伺候你,我整理好常務副市長的房間就回去了,若是有人來問你關於常務副市長的事,你說你就是一個護士,什麼都不清楚不知道……等我處理好醫院的事我就來接你回去……說完他就走了……
我躺在黑暗裏想啊——全是一場空啊——你給我留那些錢有什麼用啊,你的人都沒了,你的骨血也沒了呀……你練的那些功夫還沒用呐你人都沒了呀,你的那些精妙的理論也都隨著你人的消失而永遠地消失了呀……還有你的毅力,你的為人,你的音容笑貌……連個人影都不見了呀——你到哪裏去了呀,你會變成靈魂回來探望我嗎?
我可是按你的旨意把我們的孩子給做掉了,永遠地做掉了呀……你究竟是否在天有靈啊,你究竟能否聽到我的心聲啊,你也帶我一同到另一個世界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會是怎樣的孤獨與痛苦哇……我記得你說過你若是死了就把骨灰撒進大海去——那就讓我到大海裏去跟你相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