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和盤托出(1 / 2)

李坦的哥哥李平明知大康和春泥是父女亂輩,但怕戳穿後鬧出人命,就一直把天大的秘密爛在肚裏。直到有一天他實在忍不住,再忍下去他就會得癌或是瘋掉;再憋下去他就窒息或自盡了,才找了個旁不相幹,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一吐為快。

對——就找到了專愛聽人傾訴的我——和盤托出。他的全部目的就是要找一個人證明這場孽緣不是他一手造成的;或是聽完後給他一個正確的評價好讓他在妹妹李坦的靈魂前得以解脫。是李平在說完故事後嗚嗚的哭聲深深地感動了我,連同李坦的故事一同撞擊或折磨著我的心靈,這才促使我拿起擱了多年的筆,寫了這部小說。在小說中我跟隨那個故事又回到那個並不遙遠的時代,去和大康你爭我奪,去和李坦談情說愛;去亮水河洗洗臉或是在河邊的揚樹林裏曬曬太陽;最後再去大風口吹吹風或去尋找幾塊傳說中風幹了的虎骨……

後來的某年某月某日,出於好奇,或是有意無意地想體驗一下生活,我還真按李平說的地理位置,不辭辛苦地找到了李坦和大康下過鄉的那個村子。

見到了當年知青們住過的現已破敗不堪的紅磚瓦房。見到了現在還在散發臭味的那個泡麻坑。隻是那條小河不叫亮水河而是叫涼水河,大風口也隻是兩山之間的一個豁口,人畜車馬自由來往。問當地人是不是冬天的時候風口的風很大,回答說,是挺大,孩子上學放學得拉著手連成串兒才能過去。我還特地問有沒有人在大風口發現過虎骨。

那個50多歲的農民一臉黑紅地說,那是一個笑話。是有個孩子在大風口撿到過一塊骨頭,都說是虎骨,後來給明白人看,人說哪是什麼虎骨,就是一塊野豬骨頭……不過另一個上過高中的農民告訴我,他看過縣誌,確實有在當地多次發現虎骨的記載。

我還到涼水河邊去尋找那片承載、展現和見證李坦和大康愛情的揚樹林,可是沒有揚樹更沒有林,隻有被挖沙者掏得千瘡百孔的荒涼河灘和一些不能生火的枯朽樹根。不過我在當地人的指點幫助下,還真在河邊雜草叢中找到了李坦嚼過的那種清毒草。我還當真采回一些,放在家裏,試圖驅蚊辟邪。

我還獨自一人去到那個現實中的大風口,從地上隨意抓起一把塵土,揚向空中,我看見,那些塵土在東南風中上下翻飛,張揚了良久,然後隨風散去,又歸入塵土……

至於小說中劉芳、玉環、飛燕、彩虹還有劉英達、馮雪村、唐國梁等人物以及什麼跨世紀電視係列晚會都是為了故事精彩,本人虛構的,如果像了誰,那肯定是他媽的不經意的巧合。

那輛奧迪100倒是真的。確實是台裏從保險公司抹賬來的舊車,我開過它幾年。後來換了別的車,就把它交回了台裏,不久那車就出了車禍,人車俱廢。我聽到消息驚出一身冷汗,一連好幾年都沒再開車。

還有所謂的“金瓜酒都”的原型,就是本市的一個普通高檔酒樓,也曾紅火過一時,但後來由於這查那查連同吃拿卡要,老板實在幹不下去了,不知道跑到大西北什麼地方做什麼買賣去了。現在的“金瓜酒樓”已是人去樓空,閑置多年。

對了,去年我有個機會到南方那個海濱城市出差,通過一個同行朋友,以老鄉會老鄉的名義,見到了生活和工作在那裏、已經化名為穀雨的素昧平生的春泥。她比我想象的矮一些,嬌媚一些,或許是她的男友高高大大且有點粗獷的緣故吧。

“在南方生活,還適應吧?”我看著現實中的春泥說。

“我喜歡南方,不喜歡北方。”春泥的笑容讓我傷感地想起李坦的臉。

“為什麼?”我看著眼前這幸福的一對兒隨口問。

“因為,”春泥看看她的男友,然後笑著說,“南方可以一年四季穿裙子呀!”

我的臉上也綻出了笑容,也許我是在替李坦而笑,甚至是在替大康而笑吧……

最後我還是忍不住要把李平給我看過的,李坦寫給哥哥的遺書摘抄幾段給大家看,以表示我對大家毫無隱瞞。

李坦在已發黃的信紙上用秀麗的鋼筆字寫道:

“……哥,我死就是為了春泥活。哥要答應我把春泥當成自己的女兒養大成人,並要答應我永遠別把春泥的身世告訴白世康。

“哥,我是在穀雨那天跟白世康相愛懷上的春泥的,哥就在那一天把我的骨灰帶到大風口隨風撒揚了吧。我會跟著風四處飄散,然後我就會無所不在地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保佑我的女兒健康快樂地生活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