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帥愛我,結果是被他玷汙;藤牧愛我,結果是被他占有;隻有王林愛我,才是被他寵幸,被他用所有積蓄的愛來圍繞,來浸泡,來拋舉,來蕩漾……跟王林的恩愛一比,藤牧的恩愛就僅僅是一種赤果果的好合了。
而且在王林手把手的幫助和逐字逐句的把關下,我的第二部小說《姐姐的蘋果》也刊出了。小說刊出不久,在王林的斡旋下,還請省內的文學屆的作家、評論家當然還有文聯、作協的領導,開了一個“香紅作品研討會”,會上大家重點都在討論我為什麼能從一個熱烈的現代派詩人,一下子就轉型成了深沉的小說作家;為什麼一個閱曆並不深厚的女青年卻能連續寫出底蘊豐厚的佳作來。
那些男作家、男批評家、男領導們,一個個都像吃了興奮濟,全都紅光滿麵地沉浸在熱烈的討論當中,氣氛良好異常。後來我才知道,為了開這個研討會,王林動用許多關係,還從一位企業家那裏籌來三千塊錢,會前就已經把豐厚的紀念品發到了與會者的手裏,而且大家都知道會後還有豐盛的酒會……
更重要的是,王林還從省報,省電視台請來了編輯記者,這樣大家又多了一個露臉的機會,難怪一個無名作者的研討會會開得如此熱鬧呢……
那之後我順利地加入了省作協,成了一名光榮的會員。我跟王林的關係也由秘密轉為了半公開,我們出雙入對似乎被大家習慣了,甚至有人幹脆就在酒桌上稱我們是兩口子。我也沒什麼好害羞的了……
馬原那樣的名作家我高攀不上,老姚那樣的好男人我又得不到,藤牧那樣的小夥兒是好,可是他的性格導致了命短,看來隻有王林這樣塌實能幹的男人最適合我。而且若不是王林用親身經曆的故事將我從懷戀藤牧的憂傷中引導出來,自己哪有今天的成就呀。說不定已經跟著藤牧到湖水裏喂魚去了。因此我也就死心塌地一心跟著王林了。
王林也一心都在我身上,他甚至能放棄自己的寫作計劃來幫我構思,幫我謄寫,幫我投稿。我心裏對他有說不出的感激。所以在文學院的畢業典禮後,我就對他說,畢業後,咱們就結婚吧,那樣,咱們就可以要個孩子了……
王林就說,結婚不急,要孩子更不急;你那麼年輕,不成家不要孩子才能多出些作品;何況文學圈子裏的女作家,一旦名花有主了,捧你的人也就少了;所以現在的狀況挺好的——咱倆還用走那些形式嗎?現在跟夫妻又有什麼兩樣呢?
我聽了王林的話也覺得有理,也就沒再跟他提結婚的事。文學院畢業後,在王林的努力下,我們倆都留校做了輔導員。雖然工資很低,但我們的稿費可觀,所以我們就在附近租了套房子,置辦了簡單的家具,就過上了同住的日子。
真像王林說的那樣,由於我沒正式跟王林登記結婚,所以那些雜誌編輯、編審、主編以及批評家們都還竭力捧我。似乎跟他們喝喝酒、跳跳舞,至多親親嘴、擁擁抱就能滿足他們對美女的希望了;似乎他們並沒有占有或跟我通奸的希望,他們能接觸到我,能將我當成他們YY的對象也就心滿意足了,也就肯幫忙推出我的作品或是給我的作品說好話了。
而且由於大家都知道我跟王林是同住關係,法律上並非夫妻,所以跟我接觸也就沒什麼顧忌,分寸都是來自他們自身的道德或性格的尺度。大概他們在跟我接觸的時候都清楚超越雷池所需的成本和將付出的代價,因而在一種無形底線的製約下,他們還沒有真的越過軌。至於語言上的挑逗和性以外的身體接觸,都可以歸結到一種圈內的遊戲。你在這個圈子裏,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或是能夠做出這樣的奉獻。
因為大家維係這種關係的根基就是大家共享某種免費的愉悅,誰能提供這種愉悅誰就能得到圈子內成員的認可;反之人家就敬而遠之你,就不理不睬你,就風幹你,就淘汰你。所以當我漸漸領悟了這些潛規則、灰道理之後,也就認可了,也就漸漸適應了。
何況王林並沒有跟我結婚,我也就沒必要也沒義務守身如玉,當然並非我真的要對王林以外的人輕易獻身了;而是圈內那些男人們玩的遊戲我還能夠承受。就像某個女演員需要演好自己的角色一樣,劇本需要你跟男主人有親熱動作,你就不能推脫;就得逢場作戲,就得做比成樣,甚至要做得逼真;要在特定的場景中,表演得惟妙惟肖,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