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列車駛過竟不見了超紅!喬納金傻了半晌,才在奔過鐵路後,發現了倒在路基上,滿臉是血的超紅……等喬納金哭著將超紅抱起,飛奔著跑到鎮醫院,跑進急救室的時候,超紅早已生命垂危。喬納金就在急救室門外,哭著喊,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呀……
醫生從超紅的頭部取出許多玻璃碎片,一致斷定,是被啤酒瓶子猛烈碰撞所致——那一定是列車上一個喝完啤酒家夥,順手將啤酒瓶子從窗口扔了下去——無意間行為就導致了超紅的悲劇呀!
經過全力搶救,超紅的命保住了,可是她卻深度昏迷,成了通常說的“植物人”……
和喬納金一樣,所有他的親友都轉喜為悲,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震驚得目瞪口呆後又頓足捶胸—……
一個多月後,超紅傷口痊愈出院回家的時候,大家還都沒從震驚中緩過來呢,都在心裏反複重複那句話,這怎麼可能呢,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然而就是發生了,僅有萬分,萬萬分之一可能的事情,就在超紅的身上發生了。
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個剛剛領到結婚證書的新娘,一個滿心充滿幸福期待的女人,一瞬間,一個極其不經意但又極其惡劣的行經就將她摧毀成一株不醒人事的植物!讓所有幸福的指數,瞬間就化為烏有;讓所有知情者的心都為之長久地惋惜和疼痛。
最痛苦的還要數喬納金。他一下子從幸福的峰頂跌入了痛苦的穀底,從沸騰的歡笑,降至冰點的叫喚……所有的人生暢想都在一瞬間跌得鼻青臉腫七零八落。似乎他的人生就注定不能順利地享有美滿和幸福,就注定要一次次陷入絕境,一次次地離家出走,一次次地給他致命的打擊……還好的是,在我的提醒下,伏翠早早就對兒子喬納金說,你可別再出走了,以前你一出走,超紅一猜就能找到你;這回你再走,超紅可就不能猜你了;找不到你,媽媽也就不能活了;媽媽不能活了你妹妹納銀也就不能活了;所有你無論如何也要想得開,也不要再出走了……
喬納金倒是沒有出走,他就那麼整天一聲不吭地守在超紅的身邊,動不動還抄起什麼東西來砸自己的頭。那一定是在悔恨,為什麼自己沒跟超紅站在一起,自己個兒高,這樣啤酒瓶子就不會砸在超紅的頭上,就會讓自己來為心愛的人承擔這一切呀……
從超紅出事後我就停止《妹妹的蘋果》的寫作,全力投入到了護理超紅的瑣碎細節當中去了。直到超紅出院,把她接回家後,我才開始構想妹妹超紅的未來。
不能就讓妹妹超紅真像植物一樣躺一輩子吧;不能就讓喬納金就那麼痛苦一輩子吧;不能就讓妹妹超紅就這麼一輩子成為大家共同的負擔吧——我就想起了當年姐夫和姐姐對我的“拯救計劃”。
我也靈機一動,那我就發起一個對妹妹超紅的“呼喚計劃”吧——一是將所有超紅親友對她的愛心、信心喚醒,讓大家統一認識,因為他們有責任有義務也有能力來合力喚醒超紅;二是還要特別喚醒不知所措、茫然失措,痛苦不堪、痛不欲生的喬納金,因為他是超紅的法定丈夫,他是超紅最愛的男人,沒有他的配合,大概永遠也喚不醒超紅吧;第三當然是喚醒超紅本人,即便隻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隻要人類有喚醒植物人的先例,那麼就不該放棄對她的呼喚,就該竭盡全力將成為植物的她喚醒,讓她重新感知這個世界的陽光、空氣和水,感知自己生命中的冷暖、幸福和愛。
我的“呼喚計劃”隻是個想法,我去征得姐姐首紅和姐夫洪富士的意見,他們一致同意我的計劃,還在一些細節上提出了寶貴意見。於是我就開始實施我對妹妹超紅的“呼喚計劃”了。
在我收集了許多植物人的病理、護理方法以及喚醒成功的實例等資料後,就以姐夫洪富士的名義,給超紅和喬納金兩家人開了個會……
大家一聽是關於喚醒超紅的會議,也就都撂下手裏的活計,都急匆匆地趕來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