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商代的玉蠶
就是麵對著玉一樣通體透明的
會說溫潤之語的詩篇
麵對著無須考證的
一個遠古的唱古歌謠的春天
(春天裏桑葉的綠
是一種水湄邊的悄悄
是一種可大麵積張揚的無言)
而蠶的歌喉由此啟程
要唱許多的現實和浪漫
要唱一種蠕蠕
要唱一種綿綿
要唱一種蠕蠕綿綿後
誰也無法扯那種誰也扯不斷
扯不斷嗬扯不斷的
是歲月的相連
連一個帶露的早晨
連一個黃昏的彩霞無邊
連桑間濮上的無拘
連那些無名的情感
甚至甚至可以
連那些裸體的狂野
那些星空的經典
那些完美
那些令人神往的缺憾
而今是一隻玉蠶
一隻將時間擊破了的玉蠶
仰臥於掌
仰臥於那種來自神秘的坦然
說絲說綢
說一隻玉手的纖纖
一直把春夜
說成了一件紡織品的呢喃
一隻玉蠶
以藐視宏闊的氣魄
仰臥於玲瓏
仰臥於精致的悠閑
仰臥於純真
仰臥於誰也無法動搖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