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悲秋雙手左右開弓,一隻手靈動如蛇,上下翻飛,一隻手古拙蒼勁,大開大闔,不到一個時辰,四丈長、六尺寬的屏風已經布滿了青鬆翠柏和上百隻栩栩如生的福龜。當他放下畫筆之時,整個大廳中立刻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掌聲。
徐州富豪波廷貴一邊鼓掌一邊走到祖悲秋的身邊,用力握住他的手,拚命地搖著:“祖先生雙手筆法真乃神技,今日波某人真是大開眼界。更難能可貴的是你言而有信,竟然真的不遠千裏,人徐州趕到洛陽,實踐你當日的諾言,真乃摯誠君子也。”
祖悲秋連忙回握住他的手,謙遜地說:“波先生言重了。小子隻是適逢其會,路過此地,想起了當日的誓言才會有這一番相遇,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周圍和他一起來到波家洛陽別院的天山弟子剛才也都加入了鼓掌的行列。並非他們少見多怪,而是祖悲秋的左右開弓筆法在當時的確是非常罕見的畫技,而他的畫功也超群絕俗,令人眼前一亮。這位平時縮手縮腳、小心謹慎的忠厚胖子形象此刻在天山弟子的眼中頓時高大輝煌了起來。
“祖兄,你的畫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佩服。”逍遙由衷的讚賞道。
“多謝逍遙兄誇獎。”祖悲秋笑逐顏開地說。
“悲秋,你的畫技又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恭喜你了。”洛秋彤也是一臉激賞的說道。
“嘿嘿,還好啦。”祖悲秋搔了搔後腦勺,接著表情變得落寞,輕聲說道,“再好又能有什麼用呢……”
“祖兄,你說什麼?”馮百歲見祖悲秋低著頭好像在輕聲自語,可是又聽不清楚,不由出聲追問道。
“啊?哦,沒……沒什麼……”祖悲秋回過神來,慌亂的說道。
“我知道!”容可盈忽然湊過來,說道,“他啊,他肯定是後悔休了我們洛師姐,現在我們洛師姐找到了自己的真愛,這胖子肯定是黯然神傷了!”
“可盈!”天山派中人趕忙出聲勸阻,可是此時稍稍有些晚了,祖悲秋一臉的落寞,洛秋彤心中矛盾不已,看了祖悲秋一眼,心中暗恨逍遙是個混蛋,自己已經這樣了,他還想要自己怎麼樣?想著,眼神哀怨的看了逍遙一眼。
而逍遙卻是裝作沒聽見似的,仰頭望天,好像在看今天的天氣。
就在眾人略感尷尬的時候,波府一位家人手裏捧著一個鋪著紅布的托盤恭恭敬敬地走到祖悲秋的身邊。托盤紙上赫然擺放著耀眼生花的高高一堆金葉子。
“這裏是價值萬兩白銀的金葉子,就當是波某人一點小小的心意,請祖先生一定要收下。”波廷貴誠懇地說。他一開口,就算是見慣世麵的天山弟子們也是同聲驚歎。這麼大一筆銀兩,這些清苦的正派子弟這輩子都沒見過。
祖悲秋和他們不同,益州祖家家財億萬,天天都是千百萬兩金銀過手,對於這些浮財全無感覺。他隻是禮貌地稱謝一聲,隨手將金葉子接過。他這種麵對萬兩金銀而泰然自若的超然氣質更加令天山弟子刮目相看。
出得波家的大門,眾天山弟子仍然對剛才祖悲秋的百龜圖議論紛紛,似乎對剛才的表演意猶未盡。而祖悲秋則開始對於手中這一堆金葉子發起愁來。
這時,洛秋彤故意落到最後,和逍遙並肩而行,輕聲問道:“逍遙,今天怎麼沒見到醉大俠?”
“什麼醉大俠?”逍遙一愣,接著反應過來,說道,“哦,你是說笑笑是吧?他啊,他跟連兄在客棧,今天沒出來。怎麼,你找他有事?”
“哦,沒事,我就是想……”洛秋彤臉一紅,沒有說下去。就在這時,前麵響起了祖悲秋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