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一個蠅般細小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醉兄,我們已經在關中刑堂外埋伏妥當。近日入夜時分,到終南山東麓刑堂圍牆東側正中找我們,主事會親自來給我們指示。聽明白了就點點頭。”
醉含笑微微點頭。
而熊振坤以為醉含笑是聽進去自己說的話,笑笑沒再說什麼就走開了。
空當夜初更,醉含笑和祖悲秋等人和一眾天山弟子在南山鎮找了一間客棧入住,等到其他人都已經入屋之後,醉含笑叫了逍遙,和祖悲秋一起輕手輕腳地走出客棧,三個人一起向鍾南山東麓進發。南山鎮本就是個人口不多的小鎮,全靠終南山上一群隱士地生意維持生計。一到晚上,無事可做,所有人都早早休息了。而從七大派、八大家和五大幫趕來的武林人士這些日子在洛陽已經鬧得累了,所以也無人在這個小鎮上酗酒鬧事。整個小鎮空空蕩蕩,恍如鬼蜮。
祖悲秋雖然闖蕩江湖已有數月,但當時一直都有人帶著他到處跑,夜行的經驗還是第一次。在鎮內因為還有數家的燈火照明,他還能夠強自鎮定快步行走。等到出了鎮子,整個世界一下子陷入了濃厚的夜色之中。周圍的光亮仿佛被抽空,無邊的黑暗泰山崩塌一般四麵壓來,令他緊張的喘不過氣來。
他用手捂住嘴,壓著嗓子發出一聲悶哼,渾身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入夜地涼意讓他顫抖不已,還是因為本身的顫抖令他誤以為渾身發涼,祖悲秋感到一股又一股地寒意襲上心頭,他越抖越怕,越怕越抖,終於忍不住撇開退拚命跑起來。這些日子他懷揣著鄭東霆給他的輕功秘笈,時不時的修煉,雖然感到有悟於心,但是沒有名師地指點畢竟無法徹底融會貫通。
“我靠,怎麼這樣……”逍遙見祖悲秋走著走著竟然跑了起來,最後還用上了輕功,低聲抱怨一聲,和醉含笑對望一眼,追了上去。
如今他撒腿就奔之時,不由自主地調整內息,靈魂神的真氣蔓延到雙腿上。剛開始的時候,這充沛的真氣值失靈她的雙腿充滿力道,飛奔的速度越來越快。隨著他的真氣用轉越來越流暢,兩股熱烘烘地真氣突然神跡般從他腳底湧泉穴噴湧出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三尺,仿佛長了翅膀一般在夜風中飄飛起來,一陣狂風吹過,他充滿真氣的身姿輕盈地在風中一個旋轉,自動朝前風馳電掣地俯衝了數仗。夜色中的景物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他隱隱約約看到月光照耀下的終南林莽排山倒海低朝他衝來。
此刻他感到一種由衷得恐懼,混雜著肌膚的興奮和喜悅。這是他平生第一次領略道施展輕功疾馳如電地快感。他狂喜地尖叫了一聲,以此來抒發自己複雜地心緒。但是這聲嘶吼卻將他積累起來的真氣一下子泄了個幹淨,本來飛馳如奔馬的身子突然一墜落了下來。他那肥胖的身子所形成的慣性無法在瞬間耗散,帶著他一路連滾帶翻,穿林躍坡,一頭撞在關中刑堂的東牆上,差一點把他疼昏過去。
“什麼人?”在刑堂外巡邏的關中掌刑官聽到動靜,立刻揚聲問道。
祖悲秋嚇得連忙用手捂住嘴和眼睛,希望用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避過一劫。就在這時,醉含笑一把抓住祖悲秋的肩膀,另一隻手抓住逍遙的胳膊,用力一跺腳,三人頓時向地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