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是真人不露相?”蕭重威和彭七齊聲驚道。
“我去追!”鄭東霆一把將祖悲秋推到一邊,身子宛如一隻黑色的燕子,在空中輕盈地一扭身,瞬間躥出十幾丈遠。
“喔!”彭七、蕭重威和祖悲秋都是第一次看見鄭東霆全力施展輕功,端地是其靜如山,其動如風,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風馳電掣,倏忽百裏,鬼神莫測。在三人還沒來得及眨眼的瞬間,鄭東霆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自從認識了祖悲秋之後,鄭東霆一大半時間都在扛著這個胖子東跑西顛,無形之中輕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如今擺脫了身上兩百多斤的束縛,他的身形簡直像掛在了風火輪上一般轉折如意,行進如電,開明坊方圓數裏片刻之間被他掃了一遍,竟然讓他發現那個胖乞丐正朝著一間周圍遍植桑樹的茅屋中奔去。
鄭東霆連忙丹田一運氣,身子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到這個乞丐向前,倒頭便拜:“彭大俠在上,晚輩鄭東霆有禮!”
這胖乞丐嚇得連忙回頭道:“小哥,你認錯人了。”說罷一轉身就要從茅屋一側逃開。
鄭東霆身子一閃,一招“移形換影”瞬間衝到了胖乞丐的麵前,保持著躬身拜見的姿勢,再次向他施禮。
“見鬼了!”胖乞丐再次一轉頭,想要從另一個方向逃走,卻又被鄭東霆閃電般的身法截住。
“拜見彭大俠!”鄭東霆一如既往地躬身施禮。
“哼!”胖乞丐身子突然高高躥起,半空中一個旋身,一陣風一般朝著開明坊另一頭飛去。鄭東霆的身子隨之升起,在空中倒翻一個跟頭,一招"燕子倒穿雲“,緊緊跟在這胖乞丐的身後,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
胖乞丐在竄厲嘯一聲,旋風般一個盤旋,身子旗花火箭般升起,避開鄭東霆緊跟不舍的身影,換了個方向疾奔而去。鄭東霆收不住勢,眼看就要撞上一棵桑樹,他索性咬緊攻關不再費神收功,身子重重撞在桑樹上,借著這一彈之力,身子倒飛而出,仿佛一個倒行的僵屍後發先至,躥到胖乞丐的向前,再拜:”武林大禍將至,您身為‘天下第一俠’,莫非真的要做縮頭烏龜?”這句話說完,他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口汙血,原來剛才他用力過猛,在撞擊桑 樹之時已經受了內傷。
這個胖乞丐拿起酒袋,仰頭喝了兩大口酒,默然半晌,終於道:“你小子是牧天侯的徒弟?剛才那個輕功是‘燕子飛雲縱’吧。奶奶的,老子用‘浮光掠影’都甩不掉你。”
聽到他的話,鄭東霆狂喜之下,幾乎涕淚交流,他一把抱住胖乞丐的羅圈腿,結結巴巴地說:’這麼說,你……你真的是……彭求醉……彭、彭、彭大俠?“
胖乞丐一腳將他的身子踹開,把酒袋放到懷裏,轉身道:“叫上你的朋友,進屋說話。”
彭求醉的茅屋裏充滿了本酸臭的黴味,仿佛是很多殘羹剩飯在房中堆放太久而腐爛的味道。鄭東霆等四人剛剛一進茅屋,差一點被熏昏在地。祖悲秋雙眼一翻白,頓時軟倒在鄭東霆肩膀上。時值黃昏,彭求醉用顫抖的雙手點起了屋子裏的油燈,接著盤膝坐到炕上,將屋子中僅有的一壇略帶餿味的劣酒抱到膝上,開壇聞了聞,心滿意足地微微一笑,咧嘴道:“說吧,那個洛家來的紈絝子弟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一天早上,終南山東麓一片寂靜,曾經喧囂吵鬧的南山鎮方向毫無聲息。死一樣的靜不但沒有帶給人尋找美夢的衝動,反而把在刑堂附近的殘垣斷壁中堅守的七派弟子們一個個喚醒。
連青顏第一個從睡夢中蘇醒,獵獵的晨風吹拂著她的長發。她猛然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混沌的思緒頓時被滿鼻的清涼理清:“太行山賊這麼早埋鍋造飯,是要大舉進攻!”
她素手一翻,幹淨利落地抽出腰畔的紫霜劍。利劍清脆得出鞘聲讓天山派的弟子們紛紛從們中驚醒。在她身邊打盹的洛秋彤一甩頭,將披肩的淩亂頭發胡亂地紮好,也抽出腰畔的長劍:“他們要進攻了?”
連青顏微微點了點頭,神色肅穆地說:“決戰就在今日。”
“青顏,小心。”醉含笑淡淡的提醒到。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