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鴻文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略顯尷尬的說:“沒有招我恨……”
“既然已經被看透了,再遮掩下去除了讓你這個人顯得非常虛偽之外,不會有任何實質的幫助,如果我是你,我就有什麼說什麼,殺一個人絕大多數情況下是因為恨這個人,但是恨一個人未必就一定會動手殺了她,我現在是在給你機會,讓你說清楚自己的感受,還有不會動手殺李銀柳的理由,如果你不肯好好把握,那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之後如果你再因為一些過去的什麼舉動惹上嫌疑,可就沒有這種主動的機會了。”秦滄把事實攤開來擺在魏鴻文的麵前,並且把該怎麼做的決定權也一並交給了他,“坦誠還是不坦誠,隨你的便。”
魏鴻文沒有馬上說話,很顯然他的內心裏麵已經陷入了一場天人交戰,見狀,秦滄倒也不去開口催促,給他時間去糾結,唐果便也不吭聲,隻管等著。
魏鴻文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緩緩的歎了一口氣,神色之間仍舊帶著一點點的猶豫,但他還是選擇了開口:“我是做丈夫的,不應該這麼說,但是李銀柳死了,我也不是特別的難過,我想的最多的就是之後怎麼帶著女兒好好的過日子。”
“你跟李銀柳感情出了很大的問題?”唐果見他肯開口了,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暗中咋舌,沒想到秦滄這種激將法居然也能夠奏效。
魏鴻文搖搖頭:“我們倆感情沒有什麼問題,原本我們倆就談不上是有什麼感情。當初別人給我介紹,是我爸媽做主拍板的,她爸媽跟我爸媽原本是老鄰居,都認識,關係還不錯,正好她在A市上班,我也在A市,所以家裏麵的老人就起了這麼個心思,想要介紹我們在一起,我那時候也沒有什麼時間去交女朋友,想著咱要錢沒錢,要啥沒啥的,有個姑娘肯跟我一起過日子我就很感激了,所以就跟李銀柳見了幾次麵,她那會兒也沒表現出來那麼大的脾氣,我爸媽又覺得知根知底的放心,就跟她爸媽把婚事定下來了,我們倆一共認識了半年,就結了婚。
結婚之後她的脾氣就開始一點一點的露出來了,在家裏什麼事都得聽她的,有一點不順著她意思的地方都不行,最開始是吵架,後來她就開始跟我動手,她的指甲蓋兒總是留的挺長,一吵鬧起來就往我身上又抓又撓,我都忍著不吭聲,覺得她是個女人,不高興要鬧就鬧一下,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我多讓著點兒就可以了,所以我就求她,我說你打我可以,但是別往我臉上招呼,再怎麼說我也得出去見人,夫妻兩個小打小鬧怎麼都好說,不能讓我在外麵抬不起頭來。
但是她不聽,原來還不這樣,一聽我說千萬別往我臉上招呼,她就來了能耐,一下子一下子的都不往別處打,專門往我臉上撓,有兩次搞得我第二天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去上班,怕被別人看到了要笑話。那個時候我就覺得這日子有點過不下去,我總這麼挨打也有點吃不消,所以本來我是想要跟她離婚的。”
魏鴻文看起來很木訥,但是這些事情估計憋在他的心裏麵也已經不是一天半天的了,現在話匣子一打開,就泄洪一樣的根本停不下來。
可是聽到這裏,唐果倒是產生了一個疑問,於是她趁著魏鴻文停歇的空當,趕忙開口問:“既然你那個時候就已經產生了想要離婚的念頭,為什麼那個時候不理會,一直忍到現在孩子都快四歲了呢?”
“因為李銀柳懷孕了,”魏鴻文垂頭喪氣的說,“我那個時候都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就打電話回家裏說,日子不想過了,總共打架吵架的,沒意思。我都沒有敢告訴我爸媽說我在家裏是挨打的那一個,怕他們心裏麵難受,就說是總打架,沒辦法過了,但是李銀柳打電話回家告訴了懷孕的事兒,意思是讓我爸媽,尤其是我媽在她懷孕那段時間過來伺候她,我媽一聽說要當奶奶了,特別興奮,我想離婚的事一說就被她給罵回來了,她說我要是離婚就是存心想要氣死她,因為我們家那邊是很小很小的小地方,誰家的兒子離了婚都要被人議論和笑話的,做老人的都抬不起頭來。我看她這麼說,就沒敢再提,之後我媽就來這邊伺候李銀柳了,住了能有四個多月吧,和李銀柳也鬧的很厲害,被李銀柳打了,然後就賭氣回去了。”
“李銀柳為什麼要打你母親?”
“嫌我媽做飯不好吃,打掃衛生手腳不夠麻利,吵起來了,我媽回了嘴,她就氣瘋了,開始推搡我媽,幸虧我回來的早,不然的話不知道要弄成什麼樣。”魏鴻文唉聲歎氣的回憶道。
唐果就更覺得驚奇了:“既然都鬧到這麼嚴重,那為什麼你家裏還不許你離婚呢?”
“為了孩子,”魏鴻文沒精打采的歎了一口氣,“我媽說,單親的孩子太可憐了,我們家的孩子不可以缺爹少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