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倒是不讓人感到意外,現在秦滄和唐果得到的說法分成兩種,一種來自於田靜婉的父母和哥哥,他們都一致把田靜婉和紀元亮兩個人給描述成是一對濃情蜜意的神仙眷侶,你儂我儂,感情篤深;另一種來自於景靜婷這一類與田靜婉平素關係就不大和諧的,她說田靜婉是在利用紀元亮,為了紀元亮家裏麵優渥的經濟條件所以才和紀元亮在一起,兩個人之間也是紀元亮對田靜婉一往情深,田靜婉卻因為紀元亮之後的“不思進取”而越來越感到不滿,兩個人一直大小矛盾不斷,兩個人的感情之所以還能維係,也是因為紀元亮單方麵的妥協退讓。
持有這兩種不同觀點的人,立場也區別很大,都有足夠的理由摻雜進去一些私人情感和主觀色彩,到底夠不夠公允,恐怕隻有他們自己的心裏最清楚,不過不管這兩方誰的說法更接近於客觀事實,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在結婚初期的時候,紀元亮和田靜婉在外人看來,的確是一對感情篤深的小夫妻,畢竟不管是為了情還是為了才,他們也都算是各取所需,正是最彼此需要的時候。
林半蕾在一旁已經黑了臉,錢明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似乎口氣聽起來有點酸酸的,也不吭聲了,眼睛還有點心虛的時不時朝一旁的林半蕾瞥一眼,似乎是有些擔心等到警察離開了之後,林半蕾會不會跟自己來個“秋後算賬”。
“那我的事……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處理?”林半蕾其實對田靜婉的死並不是特別的在意,原本就關係不怎麼好的兩個人,現在如果她捶胸頓足,痛哭流涕,那可能反而給人一種很假很做作的感覺,還好她並沒有去做那樣的“表演”。
“基於你幫我們也提供了不少的信息線索,並且你找的那個人他也主動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那就是沒有任何的作為,那這件事就到我們這裏為止,我們不會給你報上去,也希望你能夠以此為戒,以後不管跟任何人有了矛盾衝突,都不要考慮這種背後下絆子的手段,否則真的出現了所托非人,捅了簍子的時候,那可就不是你的主觀意願可以抵消過錯和責任的了。”秦滄對林半蕾說。
林半蕾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自己肯定是要受到處罰和追究的,沒有想到秦滄對自己的從輕發落,竟然比自己預期當中的任何一種可能性都要更好,這讓她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呆呆的看著秦滄,好一會兒才相信了秦滄並不是戲弄自己,而是認認真真這麼決定的,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忙不迭的點頭道謝。
“謝謝你們肯給我這次機會,這一次的經曆已經夠嚇人的了,你就算是借給我倆膽子,我也不敢再來一次,放心吧,我真的吸取教訓了。”她態度極其誠懇的對秦滄和唐果說,說著還站起來,給他們鞠了個躬,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秦滄隻是對她淡淡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示意了唐果一下,就起身準備告辭,林半蕾覺得自己得了秦滄和唐果的恩惠,態度自然也就格外的小心翼翼和客氣熱情,一直把他們送到門外去,甚至恨不得送到樓下,要不是秦滄嚴肅的表示了拒絕,說不定她真的打算那麼做呢。
下樓的一路唐果都沉默不語,一直到走到了樓下,確定林半蕾他們沒有辦法從窗口聽見他們的談話內容的時候,她才謹慎的開口詢問秦滄:“你為什麼決定不追究林半蕾之前的行為呢?她給咱們提供什麼重要的信息了麼?”
“方才她說話的時候,你在哪兒?夢遊去了麼?”秦滄反問。
唐果搖頭:“當然沒有啊,但是她說來說去,不都是田靜婉在學校時候的一些緋聞和一些不算特別本分的處理感情問題的手段麼?這些很重要麼?”
“對,很重要。怎麼?不明白?”秦滄看了看唐果,見唐果如預期當中一樣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微微挑了挑眉,“那你就慢慢想。”
唐果一滯,總覺得自己是被秦滄給捉弄了,可是卻又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想了想,她決定來個退而求其次:“好吧,林半蕾提供的那些信息為什麼很重要,這個問題我慢慢想,你不用告訴我答案,但是關於林半蕾之前雇傭常鵬想要尾隨和騷擾田靜婉的事情,不追究真的沒問題麼?你真的相信林半蕾以後不會再故技重施,做出類似的事情來麼?如果她覺得這一次沒有被處理,所以嚐到了甜頭,下一次繼續這麼幹,那該怎麼辦?那咱們的放任不就成了不負責任的行為了麼?”
“我會選擇不予以追究,就是因為吃定了她不會再有下一次。”秦滄搖搖頭,“從再犯罪風險的角度出發,林半蕾這一次雇傭常鵬的舉動目的很明確,目標也非常清晰,就是針對田靜婉,而之所以她要針對田靜婉,一來是因為田靜婉是她丈夫錢明這麼多年以來心目當中不能磨滅的女神,二來這個不能磨滅的女神還利用了她丈夫的那種愛慕心理,對她進行了內部擊潰的戰術,讓她在過去的老同學麵前顏麵盡失,傷足了自尊。這兩者都是促使林半蕾做出那樣一個決定的關鍵因素,缺一不可。有些人選擇從事某種犯罪行為的時候,雖然未必各個都會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傷及人命什麼的,但是他們選擇作案對象的時候是屬於廣撒網,隨便撞上誰算誰,這一類犯罪模式不管是否足夠嚴重,都具有很強的社會危害性,因為侵害對象的範圍太廣了,不可預測,更難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