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紀元亮看起來並不太想說話,但是因為秦滄現在畢竟是負責調查田靜婉案子的警官,他似乎認為還是應該給幾分麵子才對,“是小婉負責的。”
“這麼看起來,我倒覺得田靜婉應該和你形容的不太一樣,從你們家浮誇的裝修風格來看,她的個性應該是比較現實比較虛榮的,而你,”秦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紀元亮一番,“你倒像是個有那麼一點附庸風雅,想要標榜自己底蘊的那一種人。說真的,我和你接觸下來,覺得你這個人其實也並不傻,跟我之前以為的不太一樣,既然你頭腦智商都正常,那這麼多年以來就一直這麼沉浸在自我催眠當中,給自己營造一種假象,甚至還有去騙自己去相信一些其實很容易就可以被戳穿的謊言和騙局,你就真的心甘情願麼?也不會覺得累麼?”
“你胡說什麼!”紀元亮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陰沉的就好像暴雨來臨之前似的,“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們家的情況,憑什麼在那裏大放厥詞?!”
“我真的是在大放厥詞麼?”秦滄並不在意紀元亮的憤怒,語氣輕飄飄的對他說,“田靜婉如果真的是一個事業心很強,並且能力也不弱的人,為什麼你從與她結婚之後,生意上的磕磕絆絆,寧可去私下裏偷偷與景靜婷訴苦,也不肯讓田靜婉幫你一通出謀劃策,共渡難關?如果她真的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人,你們婚後的這麼久以來,田靜婉可曾有過一絲一毫自己做點什麼事情,而不是整天四處做美容、逛街喝茶?她說她過去的追求者都是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那你聽她說了那麼久,有沒有見過一個兩個?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有好氣的搜索查詢或者打聽過,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位牛人的存在麼?你說你從來沒有做到過,我是不相信的。如果說連我這麼一個根本就不了解你們家情況的陌生人都能夠察覺出田靜婉這麼多年來自我包裝的那些說辭漏洞百出,你作為和她同床共枕,每天都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丈夫,難道你會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你覺得這說得通麼?”
紀元亮的臉漲得通紅,但是看得出來,他似乎還是在努力隱忍著自己的意見,就隻是一聲都不吭,兩隻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放在膝頭,整個人就好像變成了石頭一樣,一動不動,隻有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也泄露了他此刻激動的情緒。
“還有另外一件事,我也覺得很好奇,”秦滄看著紀元亮已經氣憤到了一定程度,眼見著就快要到達臨界點了,卻還不算晚,又毫不留情的給紀元亮補了一刀,“你和景靜婷寧可頂著田靜婉反對的壓力,也要繼續來往,當然了,我相信你們之間是純潔的友誼,沒有什麼越界的東西,但是你們兩個人的友誼到底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上的呢?惺惺相惜?都是當初自己堅持要找的另一半,結果現在都發現自己當初瞎了眼,看錯了人?隻不過景靜婷選擇了破罐子破摔的爭爭吵吵,你選擇了給自己營造出一種虛假繁榮的景象,並且一直試圖催眠自己,讓自己覺得很幸福,還得壓抑著內心真實的渴望,過著違背自己意願的生活,你不累麼?”
“夠了!”紀元亮的理智終於被這一連串的打擊給擊垮了,他忽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額頭上麵青筋暴起,兩隻眼睛瞪得血紅,那猙獰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和之前斯斯文文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從沙發上跳起來之後,便一伸手掀翻了自己麵前的茶幾,茶藝是大理石的,很沉重,卻被紀元亮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掀翻了,翻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原本被放在茶幾上免的裝飾花瓶和果盤之類的乒乒乓乓摔了一地,碎掉的骨瓷碎片到處飛濺,秦滄朝後推開了幾步,順便把唐果一並拉著,並且更嚴實的擋在了身後,他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很淡定的模樣,好像一點也不畏懼紀元亮的這種突然之間爆發出來的怒意似的。
“夠了!我受夠了!”紀元亮大聲的吼叫著,一邊吼叫一邊把身邊觸手可及的東西統統拿起來砸,一時之間原本華麗整潔的客廳裏麵很快就變成了一片狼藉,“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人死都死了!你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就不能讓我最後再留下一點能夠自欺欺人的美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