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邦並不蠢笨,他自己也明白方才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失態了,這一失態,想要繼續搪塞裝傻,恐怕也就跟著變得不太可能,既然警察已經堵到了門口,又是戒指,又是嚴玉英,這就意味著他們是有備而來的,除了已經說出來的事情之外,肯定手頭上還掌握有其他的證據。
“嘿嘿嘿,”蘇安邦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幹笑了幾聲,“都知道了?”
“差不多,還差一些細節,打算留給你,作為最後爭取主動的一點機會。”秦滄冷冷的看著他,語氣裏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哎呀,什麼主動不主動的,反正我都被你們堵屋裏了,說什麼估計也不能算我自首了吧?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自己幹的事兒,我認栽!之前就是尋思著碰大運唄,要是運氣好避過去了,那就算我白撿了後半輩子的一條命,要是躲不過去,那就認唄,我要是不敢認,我就不敢幹那事兒了!”蘇安邦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不可能再掩飾下去了,於是便一屁股跌坐在狹小客廳裏那張髒兮兮的舊沙發上麵,然後抬起頭來看了看秦滄,“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你先回答回答我,然後我再說我的想法。你們為啥會懷疑到我啊?據我所知,田靜婉身邊也是一大堆的爛攤子,同學也被她給得罪了,親戚也被她給的罪過,恨她的人就光我聽她說的就好幾個呢,為啥你們最後還是會懷疑我?”
“因為你們兩個人做賊心虛,欲蓋彌彰。”唐果開口回答了蘇安邦的這個問題,“我們調查發現,田靜婉每次跟你出去偷偷約會的時候,都一定會特意參加一些她根本就不感興趣參加的聚會,然後再很快的就找借口離開,每次離開都是要輾轉換乘出租車之類的,然後才與你碰頭,換到你的車上,田靜婉還經常自己一個人去連鎖酒店,表麵看起來是她自己,沒有同行的人,實際上你不是開著車早到,就是比她晚到,如果不是賓館停車場的出入口處拍下來了你車子的照片,就憑你們兩個這種隱秘程度,還真不那麼容易被發現。”
“啊,這樣啊,我還以為自己做的夠隱蔽了呢!”蘇安邦遺憾的撇了撇嘴,“這世界上還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說吧,為什麼要對田靜婉下手,”秦滄開口問,說完之後,不等蘇安邦回答,先抬手示意了他一下,“不對,你還是先說說你為什麼要殺害嚴玉英吧,按照時間來推斷的話,嚴玉英應該是死在田靜婉前麵的,我說的沒錯吧?”
“嘿嘿,沒錯,一點兒也沒錯。”蘇安邦笑嗬嗬的搓了搓自己的下巴,就好像秦滄真的隻是在和自己閑聊一樣,看不出有絲毫的緊張,也看不出有什麼悔恨或者擔憂,“我老婆是被我先弄死的,因為她一天到晚鬧著要跟我離婚,我這麼多年了,打從跟她結婚以後沒多久,就一直被他看不起,一天到晚看我這裏也不對,那裏也不夠好,我已經很傷自尊,受夠了,我都還硬著頭皮忍著跟她一起過日子呢,她竟然敢提出來要跟我離婚,那好啊,既然她想讓我活不明白,那我就讓她活不下去!所以我就騙她,說我同意跟她離婚了,讓她回來拿了證件,我們倆去民政局辦手續去,她就回來了,回來之後,我就直接把她一棍子從身後敲昏過去,再拿繩子勒死,勒死以後本來想要裝車裏拉出去找個水庫什麼的幫了石頭一扔,沉水底下就誰也找不到了,結果不行,沒找到機會,沒辦法, 我把她拉出去轉了一圈,又原封不動的給拉回來了。”
“那後來你是怎麼處理嚴玉英屍體的?”唐果趕忙問。她的心裏麵已經有了猜測,隻不過這種猜測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果然,蘇安邦朝窗外被圈起來的小院子裏指了指:“喏,院子裏呢,我用了好幾袋子水泥把地麵重新給抹上的,要不然怕裂縫什麼的招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