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段梅的名字,段繼臣忽然之間就安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話,估計他已經意識到了,電話那一端的絕對不會是他原本以為的騙子,所以一下子反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索性就沉默下來。
秦滄卻並沒有打算輕易的放過他,繼續對他說:“或者如果你覺得不嫌麻煩段梅,我們也可以不麻煩她跟著我們跑一趟,由我們自己親自登門拜訪……”
“你剛才說段星宇她怎麼了?”段繼臣打斷了秦滄的話,開口問。
“死了。”秦滄毫不客氣,回答的那叫一個直截了當,一點也不委婉。
段繼臣又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沉聲對秦滄說:“我知道了,我會盡快過去。”
說完之後,他也不等秦滄再說什麼,直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秦滄並不在意,放下聽筒,神態平靜,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至於段繼臣的態度是怎麼樣的,以秦滄這樣的段位,自然也不會覺得有多麼生氣,所以態度十分平靜。
“他是怕咱們如果真的找上門去,被他現在的老婆知道了會跟他鬧吧?”唐果卻不能和秦滄一樣的淡定,她對段繼臣這個人可是意見大大的,感覺惱火極了,如果不是幾率不允許,她真相狠狠的臭訓這個不稱職的父親一頓,“他後來那情緒低落的樣子,我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像是因為女兒出了事所以傷心難過,我倒覺得他完全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去和自己的老婆交代,所以才犯難的!”
“這不奇怪,如果他對自己的女兒感情超過了對再婚的妻子,以及與再婚妻子共同生養的那個孩子的話,這麼多年就不會隻偷偷的出錢,卻從來都對段星宇不聞不問了。對於段繼臣來說,段星宇隻是他的責任,算不上什麼情感的牽絆,所以你指望他一聽說女兒出事了就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秦滄嘲諷的挑了挑嘴角,“如果他要是真的那樣的話,那他才真叫可疑呢。”
“應該不至於吧?他對自己的女兒不聞不問,就靠砸錢,這就已經很過分了,要是再有什麼歹心,那還是人麼?虎毒還不食子呢!”唐果不願做這種聯想。
“沒錯,虎毒不食子,但是人比老虎更毒。”秦滄語氣淡淡的說,“一年到頭虎傷人的事情你能找到幾件?反過來人傷虎的呢?”
唐果雖然覺得秦滄的這種觀點聽起來有些過於消極悲觀了,但是又覺得無力反駁,事實上確實如此,猛虎傷人的情況並不常見,並且傷人也是作為一隻老虎來說,屬於獸性當中的一部分,可是每年關於世界各地為了皮為了骨而偷獵盜殺老虎的事件確實屢見不鮮,說根到底追逐的不過是一個利字。
這麼一衡量的話,似乎真的是人比老虎還要更毒上幾分。
“好了,走吧,到段星宇的那所學校去看一看,再磨蹭一會兒,說不定那邊就放學下班了,到時候想找人也難。”秦滄示意了還在發怔的唐果一下,自己率先拿著車鑰匙朝辦公室外麵走去。
唐果回過神來,趕忙快步跟上。的確,到底是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這個問題哲學界吵了多少年了,也沒有爭出一個絕對正確的官方結論來,或許是因為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什麼答案可言,那自己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裏瞎捉摸,倒不如趕緊出發,抓緊時間處理自己手頭的案子來的更實在一些,段星宇的身世已經夠值得同情的了,作為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孩兒,死的這麼痛苦和淒慘,這種事情讓唐果被激起了一種強烈的正義感,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破案,將凶手繩之以法,如果段星宇泉下有知,也算是對她的一個交代吧。
秦滄不比唐果,雖然說他也已經在A市生活了幾年,但是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到了這邊參加工作以後,又是在高校裏麵任教,接觸的都是大學生以上的人群,尤其他之前工作的那所大學又是在國內也數得上來排名,叫得上來名號的重點大學,段星宇所就讀的那所“新世紀英才國際外國語學校”打從建校以來,別說學生有沒有能考上那所大學的了,估計就是學校裏的任教老師也沒有一個有本事可以在那所重點大學裏麵念過書的,所以他自然是沒有任何機會能夠去了解這所貴族學校,學校是什麼樣子的,在哪裏,他一概不知。幸好唐果在上大學之前,那所高中剛好建校和招生,所以她作為一名當時的在校高中生,對這所“新世紀英才國際外國語學校”才能夠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