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了伍冠宇這一關之後,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難度了,章雨濛不用說,她被帶到公安局來的時候就已經整個人瑟瑟發抖,完全亂了章法,根本就什麼負隅頑抗的行為都沒有,直接就把自己都參與了哪些部分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欒學義原本還挺嘴硬的,一問三不知,既不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肯說出與伍冠宇有關的事情,被拿出了他在沈修家附近掛衣服的監控畫麵也仍舊嘴硬,非說自己過去跟沈修有些過結,鬧過矛盾,所以純粹就是為了惡作劇,可以說他的行為缺德,但是不可以說他是犯了法。一直到後來,他在咖啡館裏叫的那一杯飲料的毒物監測出了結果,包括杯子上麵提取的指紋,很明確了在欒學義的杯子裏麵有含有劇毒的鼠藥成分,杯子上麵有伍冠宇的指紋,包括在欒學義錢包裏麵找到的“認罪書”上麵也大量存在著伍冠宇的指紋,這些結果一股腦的被攤在了欒學義的麵前,欒學義目瞪口呆了片刻之後便開始了破口大罵,罵罵咧咧了好一會兒才因為太累了罵不動,不得不停下來喘幾口粗氣,休息休息,然後等他緩過精神來就立刻毫無保留的把伍冠宇如何策劃了這一係列的事情,又是怎麼拉攏他們參與進來的過程事無巨細的統統都交代了出來,期間一直夾雜著各種咒罵,看得出來,這個有些莽撞衝動,又不乏暴力傾向的大男孩兒對於自己一直一來給予了很大信任,並且俯首帖耳事事都聽從安排的“帶頭大哥”竟然對自己投毒這件事情感到十分的不能接受,有一種自己的信任早到了背叛的憤怒,這種遭到了背叛的憤怒感對他來說,似乎比自己差一點點就死於非命的這件事更讓他難以接受。
“死就死唄,我當初敢跟著伍冠宇殺人,我就沒有怕過有一天真被抓進來之後得償命,但是這事兒他不是一回事兒啊!死在警察手裏頭我不冤枉,因為我幹的這些事兒你們不允許,法律也不允許,所以我做了,你們想要處理我,我認栽。可是他伍冠宇憑什麼?!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所有的‘髒活兒’都是我動的手,結果他一聲不響的不光是想要弄死我,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一個人的頭上!我真是瞎了眼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出來他這麼不是個東西!”欒學義氣憤的咒罵著,兩隻眼睛幾乎快要噴出火來了。
“你也知道你們做的這些事法律不允許?我還以為你覺得挺榮耀的,以為自己是在做什麼法外判官,懲奸除惡呢!”小朱聽到這裏,忍不住開口嘲諷道。
“我可沒覺得我是什麼法外判官,什麼懲奸除惡,那都是伍冠宇的想法,他覺得狗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最可愛,最不可以去傷害的動物,所以誰傷害了狗,那誰就是十惡不赦,誰就得活該去死。我也養狗,但是狗對我來說那就是個寵物,我可沒覺得誰把狗怎麼著了就得千刀萬剮。”欒學義翻著眼皮說,一提起伍冠宇,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整個人連呼吸的節奏都不一樣了。
“既然你都是這麼想的了,為什麼還要幫著伍冠宇做事?”小朱問。
“沒有什麼為什麼,就是覺得空虛寂寞沒意思,遊戲打膩了,多少錢的裝備我也不在乎花錢去買,玩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一天到晚我爸就是到處應酬到處喝,我媽那麻將打得閉著眼睛別說摸了,聞都快能聞出來哪一張牌是什麼來,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過來的,無聊的很,後來就喜歡看恐怖片,覺得刺激,再後來恐怖片都看到審美疲勞了,評分多高的恐怖片,我看了不超過一半就能睡著,所以我就是單純的想要找找刺激,讓自己別麻木成那個樣子,刺激刺激自己,好讓自己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欒學義的回答充滿了冷漠和殘忍,“反正我原來是挺佩服伍冠宇的,我覺得他能想到這些做法,真的是有膽色,所以原來我的計劃是實在不行,我就一個人替他扛了也沒關係,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死不死的,我也沒什麼感覺了,結果沒曾想這小子居然這麼不是個東西!”
“那你就不會覺得良心上不安麼?你也沒打聽過,段星宇會去踢狗是不是因為她對狗過敏很嚴重,嚴重到會威脅到生命的那種?你在荒郊野外對著被章雨濛騙過去的吳興下黑手的時候,你就沒想過他愛吃什麼也不算是傷天害理的壞事?你對沈修下手的時候,就沒想過他是你的同班同學,所以下不去手麼?”
“我想那些幹什麼?我圖的就是刺激,隻要夠刺激,不無聊,別的我管他們去死呢!”欒學義的回答聽起來依舊冷血極了,“這方麵我可比伍冠宇坦誠多了!我承認我心狠,但至少我承認,我表裏如一!我不像伍冠宇,他才是一邊假裝自己的正義使者,一邊又敢做不敢當呢!你們都不知道他看著我們把從外麵抓來的一隻特別凶的小流浪狗跟段星宇關在一起,讓狗咬段星宇的時候,伍冠宇在一旁看著有多開心,他還故意當著段星宇的麵嚷嚷呢,說如果段星宇敢再踢那個狗,就讓我打死她,如果她忍著,他說不定會高興了放她一馬。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明白的,他騙起段星宇來那麼順溜,騙起別人來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