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立夫也笑著對他搖搖頭,兩個人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這樣的一個場景下相見,沒有任何的劍拔弩張,反而好像是在輕鬆的閑聊一樣。
“我也是有我自己原則的人,我有想要付諸實踐的計劃,但是刑警畢竟也是我理想中的職業,我也不能玷汙了它。”他對秦滄說,然後又問,“從什麼時候懷疑到我的?我一直還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好,隱藏得非常不錯呢。”
“從你主動約了唐果聊案子的時候開始,”秦滄也毫不隱瞞,“以往經過你手的案子,你無一例外的都會壓著一些能起到關鍵作用的證據,非要把一個本來沒有什麼風浪的小案子硬是推上了風口浪尖,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大案要案懸案,然後你才能夠勢如破竹的把案子迅速破掉,一步一步打造了你重案組神探的名號,自己的案子一定要小事化大,別人的案子你也絕對不會那麼爽快的提供幫助,免得別人萬一也因為迅速破案創下什麼名號來,會衝擊了你的知名度。我說的沒錯吧?結果就是你這樣的一個人,在離職了之後,忽然幾次三番的對唐果手頭的案子感興趣起來,我故意和你聊,你就順勢給我們了幾個重要暗示,全都是可以把疑點指向殺人真凶金迎秋的,這符合你一貫的性格麼?很顯然不符合,結合你做人向來目的性非常明確的這個特點,我就猜到了你的真正目的。”
嚴立夫聽完了秦滄的話,也笑了,點了點頭,說:“都說最了解你的人一定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對手,你不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對手,不過也算是曾經職業榮譽方麵的勁敵吧,果然對我還是很了解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唐果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誰知道呢,我有時候自己也說不清,”嚴立夫對她笑了笑,“我一直自詡是一個聰明人,隻要我想,我很容易就可以收買一個人,操控一個人,我從小到大的理想都是做一名厲害的刑警,專門破別人都解不開的懸案疑案,結果我從警這麼多年,一個拿得出手的案子都沒有遇到過。秦滄說的對,我確實為了自己的業績好看一些,隻能通過自己的後天加工,讓自己經手的案子看起來都轟動一些,震撼一些,有影響力一些。但是一直這樣,我也覺得很乏味,有很多時候,我就想,這些犯罪嫌疑人實在是太白癡了,為什麼就不能策劃出一個完美的犯罪呢?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完美犯罪,隻要頭腦足夠聰明,總還是能夠謀劃出來的,所以我這幾年就一直在構想自己的這個大計劃,一直到自認為構想成熟了,才提出的辭職。既然別人不能用高端的犯罪手段來成全我,那我幹脆就自己製造出一個誰也沒有辦法破解的死循環完美犯罪。”
他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是這小子讓我露出破綻的,對吧?”
說著他用腳踢了踢一旁的吳大同,吳大同嚇得渾身發抖。
“對,”秦滄點點頭,“死循環這樣的一種計劃的確是挺周全的,不過你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頭腦,這個世界上最難操控的就是人,偏偏你把人當成是你這個所謂的完美犯罪的最重要道具,而且你的死循環打算循環多久?最後一環總是要由你來結束的,到時候隻要你親自參與進來,這就不再是你追求的那種高段位的犯罪計劃了,不是麼?”
“是啊,說來可惜,我確實沒有考慮那麼周全,有些輕敵了,高估了自己的洗腦能力。”嚴立夫用充滿了遺憾的眼光看了看唐果,“本來我打算讓她作為我這個計劃裏麵最後的一環出現的,一個被大案壓垮了精神,私下裏槍殺了嫌疑人之後又飲彈自盡的新人女警,這樣一來,這個案子的轟動性就是誰也比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