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傾醒來時,已日上三竿。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並未叫來任何人。不是不信任身邊的人,隻是不習慣,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都不喜歡別人離她太近。慢慢起來,她的身體也許這幾日不容她折騰,卻也由不得她,還有太多的事需要她去做。看來還是她小看了這個東西的厲害,已經這麼久了,又無法找到破解之法,這也讓她無法做許多事。
穿好衣裝,梳理好妝容,打開房門,春雨趕忙過來,壓低聲音道:“小姐,不好了。”
葉雲傾皺了一下眉,卻並不慌亂,細細詢問:“何事?”
秋葉過來拉了春雨一把,示意不要說,連忙接道:“小姐,暗閣閣主來消息了,在弄花樓等著您。”
葉雲傾看了她們一眼,又道:“春雨剛剛你說什麼?”又盯著秋葉冷聲道:“如有隱瞞自去領罰,以後也不必跟著我了。”
春雨秋葉一聽,連忙跪在地上。夏竹與冬雪進來看見這一幕,也連忙過來跪在地上,四人垂著頭,不敢看向葉雲傾。葉雲傾沒有動容,依舊問道:“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你們想瞞也隻瞞的了這一時,可懂?”
冬雪就知此事瞞不過,可也顧忌著少主的身體,“小姐若是您知道了,您就又不顧您的身體了。若是聖主知曉的話,一定不許您知道,奴婢懇請小姐…”
冬雪還沒說完,葉雲傾轉了個身開口了:“到梨樹下跪著吧。”沒有任何的感情,仿佛懲罰的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冬雪卻沒有任何怨言,起身答道:“是。”
秋葉想著少主如今是瞞不住了,三人也沒有開口,就這樣跪著。葉雲傾看著裏屋,她也並不是非要個答案,隻是不願被欺瞞,“守好整個院子,待我回來。”
三人知曉此次是犯下了重錯,小姐是最厭惡背叛之人,卻也從不繞過知情不報之人,三人沒有怕過,她們的命從來都是小姐的,齊齊垂首,“是。”
卻誰也都沒有起來,看著葉雲傾走進了屋子,關上了門。三人互看著,沒有任何言語,心中卻是擔憂著。
葉雲傾已換好一身男子華服,一身藍色衣服配上尊貴的玉佩,金冠束發,一身貴氣無法形容。葉雲傾坐在鏡子前,開始易容,片刻原本清冷絕美消瘦的麵容已變成了另一張帥氣的麵孔。葉雲傾拿起手邊的折扇,走至窗前,看向別處,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見。
避開了守衛府邸的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清竹園。望著裏麵的格局,怕是全國都都找不出像定康侯府這樣的來,若說華麗無比堪比皇宮,那也無過。神醫門曆代相傳,也說不清多久了,也不知到底是誰真正掌握這整個葉氏,背後的勢力如何。葉雲傾也摸不清,八年來除了跟著定康侯就是葉淩綺,其餘一切接觸不到,連聖殿都查不到。怪不得遭皇上忌憚了,帝都裏這麼多勢力當今皇上可是一個也不敢大意,想想葉雲傾都覺得可笑。隻是如今她不便插手,也不便去理會神醫門的事。身份使然,難免需要回避一下。
可是看著裏麵的屋子,葉雲傾竟有種說不出來的落寞,這一去又是多久不歸,難道三日後他也不放在心上了嗎?說到底連最後妹妹都不想顧了嗎?當初又是誰口口聲聲說的,葉雲傾自嘲的笑了。兩世為人難道對於她所求就這麼難嗎?難道她兩輩子都隻能是與情無關,孤獨終老。
轉眼之間葉雲傾已離開了定康侯府,避開了所有的隱衛,來到了最熱鬧的淩國國都。看著四處人來人往,葉雲傾也毫無違和感。隻是四周人的視線很快就被葉雲傾吸引了,無不在打量葉雲傾,暗想這是誰家的公子,從前從未見過這麼年輕又俊俏的公子。
葉雲傾也不避諱,有時正大光明要比藏身身份安全的多。即使暗處有人,也不一定可以完全盯住人多的地方。葉雲傾也不耽擱,今天她需要去一趟弄月樓,該知道的還是需要知道。有時候一些不願去解決的,到最後還是一樣需要麵對,那和不如乘早解決。這些年沉寂了太多人太多事,如今怕都是等不及了,再也沉不住了。
一切事發的前夕,都是風平浪靜,那是象征著暴雨的狂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