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連這個也不敢賭嗎?”陸衝霄撇了撇嘴後幽幽歎息一聲道:“也罷,那我就稍稍放點水提前告訴你,待會兒我出石頭。”
“?????”
“三、二、一。石頭剪刀布!”
陸衝霄自顧自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或許是出於下意識,莫禹柔已經顧不得再考慮他的葫蘆裏究竟再賣什麼藥,在同一時刻也跟著伸出了自己的手。
石頭,布。
陸衝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攥緊的拳頭,隨之嗬嗬傻笑了一聲,如自言自語般喃喃道:“還沒騎過幾次就又要讓人領走了,感覺略有些小虧。”
莫禹柔卻是依舊有些發怔地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有些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你的馬在船艙另一側,我就不跟著去交接了,自己去吧。”陸衝霄說罷微眯著雙眼仰躺在身下的藤椅中養著神,一語不發地再也沒有跟莫禹柔說話。
而莫禹柔直到即將行至船艙的拐角,依舊在滿臉狐疑地轉頭看著陸衝霄的背影,想不通這家夥今時今日之間究竟經曆了些什麼。
在她走後的許久之間,甲板上便再無其他人前來了。一陣寒風吹來時,陸衝霄略顯單薄的衣衫隨風飄擺著,顯得有些冷寂不已。
“你已經無聊到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證明還有人相信你了嗎?”怒的身形緩緩出現,隻是手裏沒有提著自己標誌性的板磚。
陸衝霄依舊淡定得令人發指:“至少從效果來看,還不錯。”
“說不定她隻是腦子反應比較慢呢?”
“那我就管不著了,我更注重的是結果。”
怒雙眉緊鎖地直視了他許久後才緩緩開言道:“你很焦慮。”
陸衝霄微然嗤笑了一聲:“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你說的那種情形嗎?”
怒愈加篤定地點了點頭:“就因為不像,所以才是。”
陸衝霄沉默片刻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其實始終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我的第一分身會是以怒為本源之力而產生的。可現在我終於稍稍理解了一些,骨子中壓抑越久的情緒,爆發出來時便會越明顯。”
“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
“也許很久之後,也許……就是現在?”
“別做喜怒無常的家夥。”
“為什麼?”
“因為憑現在的你,並沒有承擔隨之而來代價的能力。”
“好像有些道理。”
“是常理。”
“本就無常了,哪裏還有什麼常理可講?”
“晚矣?”
“大概吧。”
怒沉默著離開了,是真的一步步走離的這裏,陸衝霄從他的背影中,看到了一絲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落寞。
陸衝霄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就剩你了,出來聊聊?”
“能說的你跟別人好像都說過了,還有這個必要嗎?”
“你也說是別人了,別人不是你,你也不是別人,自然是有的。”
噬木蟲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依舊冷豔動人,隻是眉宇間的一絲淡淡黯然比之陸衝霄還要明顯幾分。
“長話短說吧,快靠岸了。”
陸衝霄聞言啞然失笑道:“其實還真沒什麼特別想說的,我在想什麼你也都明白,再多說什麼也隻是浪費彼此的時間而已。”
“既如此,又何必一定要讓我現身?”
“我也不知道,或許隻是想再多看幾眼吧。”
“嗬嗬,想你那些女人們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以前在這方麵欠下的債好像確實蠻多的了。”
噬木蟲後嘴角微翹輕笑道:“何止是以前?”
“過分了啊,我這還沒上岸呢你就這麼咒我?”
“對人不對事。”
“好吧,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純粹……稍微說句瞎話安慰下我就不行嗎?”
“我看就不必了,對你而言,總歸都是些不入耳的廢話,少說一句是一句吧。”
“所以我一直最害怕的就是這個,太過透明,以至於連最後這麼點小心思也暴露了。”
“現在後悔,是不是晚了點?”
“不晚。”陸衝霄淡笑了一聲,隨後卻又微然搖了搖頭道:“也不悔。”
噬木蟲後靜靜凝視了陸衝霄許久之後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而後身軀如融化一般漸漸消失著:“靠岸了,一路走好。”
臉上的那抹溫熱之意正逐漸被寒風所吹散,陸衝霄緩緩從座椅中站起了身,沒有詢問任何人地一步步踏入了前方那片未知的領域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