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離學校不遠的河堤上,背後的夕陽,將天際染得一片血紅。腳邊放著的是娘洗的幹淨的換洗衣服,又要在學校裏熬上一個禮拜了。
看著遠處那座沉悶的校園,我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在隨著晚風輕輕的顫抖。我害怕,我知道這個時候,郭懷他們那一幫人,肯定又是守在大門口,等著我走過去,狠狠的羞辱我。這是他們樂此不疲的一項活動,他們總是會想盡方法,來整治我,花樣百出,絕不重複。
有時候我想,不如拿把斧頭跟他們拚了。可是,每次我自己試著舉起斧頭,盡管隻是試一下而已,可是我的腿肚子和手已經抖得不行,斧頭握都握不住。
天色越來越暗,我估計他們肯定去吃飯了。這才磨磨蹭蹭的,神經兮兮的向學校走去。看到大門口,果然已經沒什麼人,這才放下心來。
“唐輝,你個兔崽子,是不是在躲我們?”
剛剛走到門口,後腦勺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覺,讓我一時間懵在了那裏。抬頭就看到了郭懷那張滿是青春痘,讓我想吐的臉。他那兩個狗腿子,大黃和黑大個,在他身後,幸災樂禍的看著我。他們果然還是不肯放過我,一直都在校門後麵躲著。
我攥緊了手裏拿的手提袋,有些畏縮的向後退了一步。郭懷咧咧嘴笑了笑,伸出胳膊箍緊我的脖子,將我向學校偏僻的角落拖去,說:“走,咱們好好去說說話。”
“砰”的一聲,我被他狠狠的甩向牆麵,身體跟牆麵激烈的撞擊,使我立刻痙攣在了地上。郭懷蹲下身,在我臉上輕輕的拍了拍,說:“你md,你小子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躲我。草,還想不想在宛南二中混了。”我感覺嗓子發幹,痛苦的說:“懷哥,沒,真沒,有事耽誤了,所以來的晚了。”
“啪”!我的臉上被郭懷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他罵道:“嗎的,哥也是你叫的,叫懷爺。”他一把將我的手提袋扯走,將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拽出來,然後一件件的砸到我臉上,他這是在找我的糧票和錢。
將我的手提袋翻個底朝天後,他失望極了,又狠狠的給我一耳光,我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耳朵嗡嗡的響著。他惡毒的盯著我問:“你他嗎,把錢和糧票放哪裏去了?快拿出來,不然我整死你。”我顫抖著說:“沒!真沒,沒拿錢和糧票。俺娘給交到夥房上了,說是怕我亂花。”
郭懷衝著我惡狠狠的呸了一聲,衝著身後的大黃和黑大個說:“哥們,來都活動活動手腳。”大黃那肥胖的臉上,頓時堆起一個猥瑣的笑容,和黑大個一起,活動著拳腳向我走來。
我雙手緊緊抱著頭,兩個胳膊死死的擋在臉前,做好了被他們虐的準備。
“你們在幹嘛?快上晚自習了,還在這裏幹什麼?”一個嚴厲的女性聲音,在我耳邊想起,我眯著眼偷偷的看了一下。見一位很年輕的女孩兒,走了過來。看她的年紀,做老師似乎太年輕了些,做學生有有些年齡偏大,不知道是什麼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