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語晴的爸爸—姚瑞翔大學畢業後,懷揣著夢想隻身來到深市,八九十年代的深市隻是一個落後的小漁業,百業待興。然而機會也往往分遝而至,他憑借著一股衝勁,年青就是最大的資本和動力,他出身於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都在啤酒廠工作,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僅大的兩歲,為了供他念完大學,哥哥姚瑞利放棄了上大學,把機會留給了他,還每月定期的給的寄生活費,直到他上完大學的四年。
他猶記得當年他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又喜又擔憂。因為他們當沒有能力同事攻兩個人上大學。如果他執意要去上,那哥哥怎麼辦?他也不可能和哥哥去爭這機會,而且當時哥哥正上著大二。百般思量還是很難做出決擇。
晚上,他們一家子四口人圍在一張大圓桌上,開第一次的家庭會議。爸爸神色黯然,媽媽愁眉不展,他和哥哥靜靜的坐在他們的對麵。這時候大家都不好受,爸爸隻說了一句,讓他們兄弟倆自己去選擇。哥哥沉默半晌,他表示自己不上學了,讓給弟弟。姚瑞翔吃驚的盯著哥哥,他也決定好不上大學,不與哥哥搶,兄弟情深,就算沒有機會上大學,他也可以去謀求別的出路的。盡管姚瑞翔隨後也表示願意放棄上大學。哥哥的一句:聽我的。讓整個家庭會議畫上了句號。
第二天哥哥一如往常起了個大早,他收拾整齊已經上學去了,晚上回來他向大學宣布,他向學校申請退學了。當晚,姚瑞利和姚瑞翔促膝長談了一夜,說了很多鼓勵弟弟的話。沒過幾天,他就收拾行囊南下打工了。這一直壓在姚瑞翔的心裏許多年,感激和愧疚交集著,久久不能釋懷。
姚瑞利出去工作後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每個月寫信一次寄回來,發薪水第一時間郵回家,叮嚀姚瑞翔不必太省該吃的吃,該用的用,沒錢問他要就行了。
姚瑞翔滿心以為哥哥遇到了好機遇,稍稍放心下來,暑假的時候,他瞞著家裏,一個人按著哥哥寫信的地址過來看望哥哥。沒想到,他看到的並不是哥哥信裏寫的什麼輕鬆賺錢的工作。
姚瑞利在炎炎夏日爆曬下,白皙的膚色變成了古銅色。他正在奮力的拉著工地的鐵鬥車裝滿泥漿來回的穿梭。姚瑞翔躲在遠處,眼淚模糊了雙眼,男人有淚不輕談,去他的吧!此時他更多的自責。晚上哥哥帶他吃了很多豐富的美食,不停的安慰他。姚瑞翔平生頭一次喝下烈酒,宿醉並不好受,還連累哥哥照顧了他一個晚上。第二天,他告別的哥哥回家了,對父母他也是三緘其口,因為哥哥一再的請求他保密。從那以後,他暗暗的起誓,一定不負哥哥的厚望。
轉眼四年的時間過去了,哥哥已有原來的一名小工人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公頭,圈子廣了不少,雖然不是很固定,但比起之前,已經好太多了。他依然很顧家,幾乎把錢都寄回家,他們的房子也建了一幢新的樓房,當時在老家還時挺轟動的一件事情。
姚瑞翔畢業了,沒有告訴父母和哥哥,一個人隻身來到深市,在一個沒有背景,無依無靠的地方,身上帶的錢也不多,隻夠兩個月住宿費和夥食費,兩個月過後已所剩無幾了,他並沒有向哥哥求命,哥哥已為他付出太多了。
在一個沒有沾親帶故關係的新地方,對於一個剛出社會的畢業生,並不是那麼容易生存的。為了生活,他暫且拋棄了夢想,做過各種各樣的工作,有維修工,司機,建築工人,快遞員,曾經為了多賺一點錢,從早上五六點爬起床騎著自行車四五個小時到另一個市區去賣花生油。
當然他苦惱過,堂堂一名大學生,都幹起這些活兒,他從不敢向家人透露隻字片語,因為他堅信,是種子總是有發芽的機會,他就是那顆等待破土的種子。
深市裏生活了一年多,他找到一份服裝廠的裁床工作,忙得時候挺別忙,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十一二點,那時候的工廠根本沒有周末,一個月下來就隻有發薪的時候能有一天休息。他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思索著,為何自己不去大公司麵試比較體麵的工作?以當時他的學曆,算是很高了,考公務員他也有能力,他就是想尋找一個機會,往後創業的機會。
隻要有一點點的閑暇,他總是往外奔,出去看看,周邊的環境都很落後,周圍全是工廠,尤其是電子廠和服裝廠占的居多。改革的春天吹又吹,外資企事業看中了中國廉價的勞動力,注入了大量的資金興辦工廠,僅僅幾年間就如雨後春筍一樣蓬勃發展起來。姚瑞翔敏銳的眼光瞄準了服裝業,人們的生活離不開衣食住行,服裝業近些年來發展飛速,貨源充足,員工也特別好招。很多的小型的作坊也一間間的開了起來,姚瑞翔心思一落定,馬上與認識半年多誌同道合的好友陳江明計劃著開辦小型的加工作坊,前期的投資不用很大。經過幾個月的籌劃,位置已選定,幾台二手的機器也陸續的送到並安裝完畢,員工也已招齊,姚瑞翔走訪了不少工廠,接下了好幾張加工單,貨源是沒有問題的,小型的加工作坊就這樣順順利利的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