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四個人丟下一桌子的殘羹剩飯和空蕩蕩的洋酒瓶子,晃晃悠悠地踱出了烤肉店。我緊跟其後,騎上事先租來的輛摩車,時遠時近地跟著他們的越野車一路來到了一家叫作瑪格西姆的賓館。
阿甲在安排好雷先生的住宿後,帶著隨行的兩個人驅車離開了賓館。摸清雷先生的住宿房間後,我把電話打到了科恩爾那。在阿格拉,他是我惟一“認識”並能夠給予我幫助的人。把他請來,然後有一個本地警察協助我辦事,這樣可以減少和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科恩爾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並於當天傍晚就從阿格拉趕到了色瓦西納拉鎮。
我把偵查到的情況給科恩爾詳細介紹一遍,同時把自己初步擬定的計劃與他進行了探討。科恩爾聽過計劃後表示同意,並承諾會積極配合我的工作,隻是他在承諾配合我工作之後卻又給我拋來了一個極其撓頭的信息。科恩爾對我說:“鑒於我的外籍警察身份,我們的上級讓我通知你,不許做任何超出偵查以外的事情。”
不允許做任何超出偵查以外的事情,這也就意謂著我成為了隻有眼睛和耳朵的人,除了隻能或遠或近地監視犯罪嫌疑人收集證據外,不能機動地采取任何行動。
科恩爾的通知一下子令我陷入了很尷尬的境地,但是身為警務人員,我深刻地明白尊重當地法律是一件多麼嚴肅的事情,所以別無他法,我隻能選擇同意。不過後來科恩爾看我麵露為難之色,為了打消我心裏的顧慮,又專門補充了一句讓我寬心的話,他對我說:“仁,你不用有什麼顧慮,你是外籍人員,行動受限,可我是本地警察呀,你不能辦的事,我可以幫你辦的。”
“謝謝你……科恩爾!”
科恩爾的話無疑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這讓我放下了心裏包袱,足可以放開手腳進行案件偵辦。
當晚,我和科恩爾就入住進了雷先生所在的瑪格西姆賓館,為了便於監視雷先生,我們特意選擇了他斜對麵的215號房間。
入夜以後雷先生就沒有再出過房間,一直到接近淩晨的時候,其間也沒有任何人出入他的房間。推測對方今夜不會有任何行動了,這這才放心地躺上了床,可是躺下之後,我卻失眠了。
輾轉反側了好一會仍然毫無睡意,我重新從床上趴了起來。我走到窗口邊打開窗扇,一陣涼涼的風隨之吹了進來,打在我的臉上癢癢的很舒服。我點著一根煙,趴在玻璃窗上一邊抽著一邊靜靜地看著窗外小鎮稀落的燈火和遠方清轍的星空。那星星一閃一閃的,亮晶晶的很漂亮也很可愛,那看上去的感覺就像是小貝的眼眸圓圓的清轍而透亮。這一夜我想到了很多我不能去改變的事情,譬如如何消除貧窮,讓像小貝這樣的孩子得到應有的救治,甚至幫助他們受到基本的教育,以此來幫助他們和他們家庭的生活過得稍好一些。可是想著想著,我就自嘲地笑了。
“是呀,想這些自己無力解決不著邊際的問題又有什麼意義?倒不如多動動心思,看如何偵破眼前這樁案件。”我對自己說。再看看老成幹練的科恩爾警官,這位老兄此時正睡得無比香甜。
清晨五點鍾,我的生物鍾準時地把我從床上叫了起來,緊接著,手機的定時鬧鍾響了起來,然後科恩爾又被鬧鍾叫醒了起來。這一連連串的物理反應,似乎列出了一道很有趣的邏輯推理題——生物鍾叫醒了我,我叫醒了手機鬧鍾,手機鬧鍾叫醒了科恩爾,所以手機鬧鍾應該是科恩爾定的,而我定的生物鍾並於手機鬧鍾敲響之前先一步被生物鍾叫醒,可是如果是那樣的話,科恩爾完全可以不定手機鬧鍾,由生物鍾叫醒我再由我叫醒他即可,這樣的話就可以減去定手機鬧鍾這樣一個環節,而使行動更具統籌性,可科恩爾後來還是定了手機鬧鍾,那麼這就從一個側麵反映出他並不了解我,而不了解卻並不一定是對等的,所以我可能相對於科恩爾對我的不了解而更多的了解他一點,當然,也可能科恩爾是用這樣一種方式讓我相信他不了解我而我了解他,從而引導我做一些他想讓我做的而不是出於我本能的事情。再有,這樣不對等的了解還又有可能會導致兩方互知信息的不對等,而信息不對等的結果即有可能造成利用與被利用的結果。但實事卻是科恩爾的敬業保證了我生物鍾的準時,而我卻不完全信任自己的生物鍾,於是我定了手機鬧鍾,但結果我卻先手機鬧鍾一步醒了,結果就造成了我定的手機鬧鍾沒有達到我自己定鬧鍾的目的,卻意外地吵醒了科恩爾,而科恩爾則因為我對自己生物鍾的不信任而成為了我錯誤定手機鬧鍾的後果,這讓我間接的辜負了他的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