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麼東西……”
斯溫看到周圍慢慢聳動過來的的森森白骨，握緊重劍的手不禁出了冷汗。
在這昏天黑地的巨樹森林，一具具骷髏眼中的綠光像是夏夜的螢火蟲，但遠比螢火蟲的亮光來得滲人。
雪地被踏陷的聲音，骷髏的骨骼相互摩擦的“嘎吱嘎吱”聲，都似滿月時湧起的海水。
令人不安的暗潮從四麵八方湧來。
“指揮，我先去看看。”
斯溫用力一蕩韁繩，駿馬便載著主人向正在聳動的白骨浪潮衝去。
巨大的重劍在這骷髏之間劃起一道道銀白的亮麗弧線，所到之處，骨頭的崩裂之聲此起彼伏。
“小夥子們，我們已經被這些鬼東西包圍了！詳細的回堡裏再說，現在，先跟斯溫一起殺出一條路！我斷後！”
莫蒙舉起左手的守夜法印，法印像是在回應自己主人激昂的話語，暴漲的電流立刻布滿了他的全身，還向四周的守夜人們湧去。
“是！殺！——”
守夜人們列出了縱向隊形，以斯溫為首，往回去的方向衝鋒。
他們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電流和剛才燒焦托什的明顯不一樣，他們身上的肌肉酥酥麻麻的，砍殺的力氣也大了許多。
斯溫深入骷髏大軍之中，如同一條飛舞的巨龍，他的大劍狠辣而又精準，沒有一劍有空。
他也不知道自己手裏的大劍被揮動了多少下，他隻覺得渾身酸疼，體力也漸漸不支。
偶爾有一兩個偷襲成功的小骷髏，在他身上用那些生鏽的砍刀留下傷口，而後又被重劍砸的粉碎。
胖廚子本來就膽兒小，托什被擊到之後他更是不知所措，眼下又是生死難定的複雜局勢，他隻能騎著馬牢牢跟在斯溫身後，保證自己的安全。
“斯溫，小心！”
白骨大軍中間，有幾個骷髏的“裝束”明顯不一樣，其他的骷髏都是整齊劃一的破盾和鏽刀，而他們還帶著皮革製的頭盔，像是軍隊裏的小頭領。
胖廚子看到一個這樣的頭領指揮著身邊的幾個骷髏弓箭手，朝著隊伍最前麵的斯溫放了幾枝冷箭。
羽箭射穿飛舞的雪花，帶著融化的雪水朝著斯溫的後背襲來。
“噌！——噌——噌”
大劍掩麵，羽箭射在劍身，擦起了明亮的火花。
“全知，全能的神啊——”
在這危機關頭，隊伍最後的莫蒙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而胖廚子喊斯溫小心，並不是因為偷襲的暗箭。
在斯溫回頭防禦之際，三個矮小的骷髏突然跳了起來，他們的嘴巴一直不停地張開又閉合，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嘎嘎嘎”聲。
三把短刀，就要砍進斯溫背後的皮肉！
“您的子民們，正遭遇危機——”
另一邊，莫蒙嘴裏的嘀咕還在繼續，有雪花落到他眼睛裏他也全然不顧，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越來越來，像是教堂裏囉嗦的牧師。
斯溫剛剛擋住幾枝暗箭已經是萬分棘手，他甚至覺得自己腰間的肌肉已經因為這猛的回頭而撕開。
而身後又有偷襲，此刻他已經沒有那個力氣和時間將大劍轉過來了。
“隻能到這裏，就結束了麼……”
斯溫已經做好了後背被洞穿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