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殿門的大臣們可謂是各抱心思。
以國丈為首的太子檔,自然是慶賀著三殿下與秦將軍聯盟的分裂。中立一檔的老人們,則是對即將遠嫁的秦家小女感到惋惜。而一心上位的人更是對才出了風頭的趙瑾眼紅,幸災樂禍的等著秦大將軍找他的麻煩。
剛領了賞出了殿門的秦將軍也是憋一肚子火氣沒處撒。
一個是皇帝下旨,一個是皇帝兒子背信棄義,可他兩個都不能怪,還得違心的表現出願意,啞巴吃黃連,打下了牙往肚子裏吞。
他秦某人雖是武將粗人的,可不是個任人糊弄的傻子,今兒這事也算是看得明白。
在國丈的阻止下,三殿下無論如何都是娶不了小幺的,但這哪裏冒出來的趙瑾竟然是踏著他女兒的婚事升官發財!不由的咬牙切齒。
“趙瑾小兒,你給我等著!”
俗話說,有道是說曹操,曹操到。現在秦將軍算是見識了這句話的魅力。
秦將軍的語音剛停,便是瞧見了趙瑾小兒在殿門外的石雕旁等著什麼人。隨即上前,一把揪住趙瑾的衣領,石塊般硬的鐵拳一把揮向趙瑾,那氣勢可謂是洶洶如潮,怎容得趙瑾這書生的半點抵抗,隻留下同朝為官的文官們一片同情。
趙瑾哪裏瞧見過這般的陣勢,以前也是最多在書院裏見過書生們鬥嘴,但也是孔子先生曰來,老子先生曰去的,一時之間也是慌了神,捧著自己已然紅腫流血的臉龐,欲哭無淚。
“秦將軍你住手,這宮廷之中成了什麼樣!再怎麼說我也是朝廷命官,由不得你胡來!”
趙瑾見三殿下還未到來,更是慌了神,不用猜也是知道這武夫怕是要在此處修理自己了。這皇帝為了安撫秦將軍肯定是不會關他的,三殿下讓自己那麼做,自己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用意。
哎!他剛入朝為官,這是招誰惹誰了!
“你們這些文人就是惡心人,居然想著用我的女兒換取你的前程,正是惡心至極!看我不好好修理你,一個新人還敢亂提建議,真當自己是根蔥了!”
隨即又是一翻暴打,這常年征戰的軍人即使是到了暮年也是這些個文弱書生比不得的。這才沒半柱香的功夫,趙瑾便已經渾身掛了彩,疼的哀叫連連,心裏也是連連叫苦。
這時,才去了皇太後處請安的魏離修也是算著秦老將軍出夠了氣,轉回了殿門外。瞧見這秦老將軍打得確實狠了心,便走上前。
“秦將軍氣也是消去了些,停手了吧,趙大人經不得打了。”
秦將軍見是三皇子更是火大。自己方才求助於他,他卻不曾幫忙。卻礙於身份不好發作。
“哼,老臣真是多謝殿下對小女的厚愛了!”
這才與自己關係破裂,便是要聯係到才升了些官職的趙瑾小兒。
“老將軍不用挖苦於我的。趙大人如此也是我的意思,此地不宜說話,晚上我定當登門謝罪。”
秦將軍驚訝的瞪大了眼,他是聽錯了嗎,沒有的話,便是這三殿下又是有了些什麼主意。
“老臣願聞其詳,希望今晚殿下能給個合理的解釋!”便不再做停留離去了這是非之地。
魏離修扶起已然倒地的趙瑾。
“回吧,趙大人也是辛苦了,今晚事還多著呢。”
這回了府的魏離修也未閑著,他得擦擦快刀,讓這把刀派上最大的用途了。
朝堂之上是硝煙才下去,這邊的彼岸燒了一宿也是醒了過來。
竹園之外昨夜忙著送湯藥、照顧的婢女們也是散了去,去了秦都的桐敏也依舊未歸。留得竹園一院子的冷清之色。
彼岸起了身,披了件單衣,赤著腳丫走到窗戶前,白而圓潤的指頭被這冰涼的地板凍得有些發紅。彼岸透過窗扉向外看去,想著去尋找這滿園的春色,卻是忘記這時間已經是入了深秋,沒有希望的綠意,隻有滿園的蕭條。
這時,那熟悉的一抹藍意,闖進了她的眼簾。
無常蹲在院子的一角,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藥爐,依就是那一身藍衣白玉冠,卻不知在這一片蕭條中,卻是有些暖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