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擊碎了蒙多的玻璃心,可是謝君豪也因此收獲了對方的友誼。在一番熱情的擁抱之後,蒙多向謝君豪父子發出了周末聚會的邀請,並且直言會介紹一個尊貴的客人與他認識。謝君豪聽出了他話中潛藏的意思,帶著滿臉的笑意,拉著父親離開大使館。
“小豪,這鬼佬說了半天也沒有一句準話。通過他靠譜嗎?”謝老鬼還是有些心疼得而複失的金子,語氣中多少含了些抱怨的意思。
“靠譜,我問過保羅,那家夥就是大使館的人,跟他親自接觸過。”謝君豪仿佛沒有注意到父親的情緒,漫不經心的回答道。謝老鬼看著兒子的態度,無奈地歎了口氣,也沒再吭聲。
轉過臉,謝君豪掏出蒙多留下的卡片對謝老鬼說道:“後天,謝菲爾德莊園,老爸你又可以穿上那件意大利西服了。”
謝老鬼望著謝君豪的眼睛,感受到目光中的咄咄之意。感到自己父係的威嚴受到挑戰,他下意識地就想教訓兒子一番。可是想起剛才的一幕,他的心底卻升起濃濃的無奈。兒子畢竟大了,翅膀也硬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他庇護的小不點,反而是自己如今的依靠。
“算了!那件衣服已經小了,我穿上去也不合身。鬼佬們的聚會沒有什麼花頭,你自己過去吧。”謝老鬼移開自己的目光,一臉落寞的說道。
看著謝老鬼的做派,謝君豪的心裏也鬆了口氣。他一直都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從布局倫敦的那一天起,在他的心裏就有一個大計劃。這次終於有了一個機會,隻要老頭子不再搗亂,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謝君豪臉上掛上笑意,殷勤地說道:“不合身我們就再做一套,等過幾天我帶你跟媽兩個人去定做一套好的。”
“土都埋脖子,就別亂花那個錢。”謝老鬼有些沒好氣的回道。轉過身朝前走,沒走兩步又吩咐道:“兒呀!你怎麼折騰我不管了,可是有句話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說。”
“老爸你說。”
“幹我們這行的,見多了栽在貪婪這兩個字上的人。我希望你在做任何決定的時候,都能想想那些人的臉。”謝老鬼說完邁步離開。謝君豪看著他的背影,發覺看上去又佝僂了幾分。忍不住搖頭,低下頭輕聲說道:“你果然老啦!”
…………
周末,謝菲爾德莊園。這裏曾經是某個公爵的私邸,莊園內完美保留了女王時代的印記,流轉幾手之後成了富人娛樂休閑聖地。
不過謝君豪到達這裏時,發現已經麵目全非。除了屋子外形,女王時代的印記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濃鬱的非洲野性美,以及無處不在的黃金裝飾。也就是在這裏,謝君豪刷新了馬裏人的時間觀念,約定傍晚開始的宴會,卻由於主人需要洗漱的原因足足推遲了一個多小時。蒙多等人似乎對此已經見怪不怪,開始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蒙多,你說的那位貴人經常這樣嗎?”盡管見慣了國內的辦事效率,可是與眼下的人員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讓謝君豪忍不住問道。
“這不算什麼。”蒙多嘴裏塞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道:“用你們的話來說,這個家夥就是個富N代,留學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不靠譜。”
“來頭這麼大,不會是你們總統的兒子吧?”謝君豪開著玩笑道。
“在我們那裏,總統有時候屁都不算。”蒙多湊到謝君豪耳邊,輕聲道:“他是瓦裏大族長的兒子,瓦裏部落的唯一繼承人。瓦裏是西部地區最大金礦的擁有者。”
“哦!原來如此。”謝君豪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心裏竊喜不已。來的時候他早就托人打聽過,近期馬裏的國內政局波動,挑事的人當中就有瓦裏大族長。
謝君豪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與一眾賓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笑,時間不知不覺就這樣過去。就在他開始感到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卻見到蒙多猛地站了起來,向著門口方向點頭致意。剛剛還在喧嘩的賓客們也停下動作,宴會廳內的嗡嗡聲頓時消失不見。
謝君豪轉過頭看去,就見到從大門口走進一個黑人小夥。小夥子長相普通,至少不符合謝君豪的審美觀。身穿著白色的西非傳統長袍,齜著白牙與賓客們微笑致意。黑人小夥走路的步幅不大,可是速度卻不慢。行走間目光恰到好處的掠過每個人,停頓時間不多也不少。種種表現都看得出來,自小受過相關的訓練。
走過謝君豪身邊時,黑人小夥停頓了一下,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著他,卻沒有開口詢問。蒙多及時上前,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兩句。小夥點點頭,對著謝君豪伸開雙臂,用柔和的目光望著他說道:“歡迎你,誠實的東方人。”
惡補過功課的謝君豪知道,這是對方用尊貴的貼麵禮歡迎他,急忙張開雙臂迎上去。見過禮後,謝君豪笑道:“聽先生的發音中仿佛有劍橋的口音,莫非先生曾在劍橋留學。”
“謝先生莫非是夏洛克嗎?那麼你的華生在哪裏?”
黑人小夥開了個玩笑後說道:“本名太長了,你叫我尼克就行。我的確在劍橋留過學,可是我屬於那種走讀生,到現在我的教授哈德曼還沒有讓我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