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因陋就簡的原則,秦湛搭建了一個木製三角架用來生火。歎息森林的晝夜溫差巨大,這才入夏,晚上冷風一起,竟然讓秦湛瑟瑟發抖起來。
為了驅趕野獸,也為了獲得光源,秦湛拿出法杖一揚,篝火便慢慢升騰起來。
熊熊篝火映紅了秦湛那陰晴不定的臉龐。月圓之夜本就是黑暗氣息最為薄弱的一天,自己還在擔心什麼?難道是大姨夫來了?
三個人之中,最沒心沒肺的當屬塞西爾,一頭躺倒在地上後,就再也沒醒來過。別看他嬌滴滴的樣子,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讓秦湛有心睡眠,無力入眠。
至於說要守營的女騎士艾琳,則是眼神定定地凝視著火舌翻滾的篝火,細長的手指不停地添加著木條。
艾琳低垂著美目,努力不讓自己的睡意上身。秦湛偷偷地瞄著艾琳,她的疲憊已經開始顯山露水。性情堅毅如她也不堪這漫漫征途吧,女人終究是水做的啊。哪像這塞西爾,不僅不是泥做的,還他娘的是水泥做的!
無法入睡的秦湛不知怎麼去打破兩人之間尷尬的沉默,暫且聽著聒噪不休的蛙鳴,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卻沒一個人率先開口。
亂濺的火星在兩人之間流竄,木條在火堆裏劈啪作響的燃燒著。秦湛舒了一口氣,保持著一個相對慵懶的姿勢,說道:“喂,累的話就躺倒休息吧,我來守營給你看吧!”
漫不經心地說罷,秦湛還露出了一絲壞笑,熬夜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冒險旅途中,守夜第一班極為重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要警惕有加。可以說,整個團隊的安危都掌握在守夜人的手裏。
眯著雙眼的艾琳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金發,微微搖頭驅散著睡意:“不用,守營對於騎士來說是一種責任與考驗。”
“嗯……我懂的……”秦湛嘿嘿一笑,頻頻點頭,守營對女騎士也是一個體力活啊。正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湛小心翼翼地控製著火焰的溫度,使火堆盡量保持在燃點:“艾琳小姐,漫漫長夜,不如讓我說個笑話吧。”
秦湛邪邪一笑,便自顧自地說起來:“新婚之夜過後,次日,新娘痛苦地從房間中走出,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下身,你猜她怎麼說?”
艾琳秀眉一皺,竟兀自思索了起來,半會兒工夫便搖了搖頭,說道:“莫非這新郎使劍刺傷了這新娘?”
“對,對!艾琳小姐真是個天仙般的人!”被女騎士逗樂的秦湛調笑道:“那新娘出了房間大罵道:騙子!真是個騙子!結婚前說有三十年的積蓄,我還以為是錢呢!”
“噗——”艾琳一開始還未及反映,隨後卻憋不住笑意,臉色潮紅地扭頭轉過去。聽了這混蛋的信口胡謅,自己竟還說那新娘被新郎刺傷了!秦湛這人端地無恥,混蛋!
她止不住的羞意上臉,小聲罵道:“你這人就沒個正經,不與你說話便是了。你……別靠過來!”
“騎士大小姐,我也不想靠過來啊……”秦湛指著地上的蟲子,臉色一綠。
“沒想到你二十年……你,你還怕這玩意兒……”艾琳越說到後麵,越是羞不可抑。她自覺話裏不妥,急忙收了斷句。自己差點中了這混蛋的圈套,淨往他話裏鑽了。
其實我知道你想說我二十年的積蓄竟會怕這玩意兒……秦湛是個知趣的人,再調戲下去艾琳可就翻臉無情了。他隻得訕訕一笑道:“其實,今晚是月圓之夜,我們大可以安穩睡覺啊。要不……我們一起睡吧?”
“無恥,誰和你一起睡。”艾琳暗自呸了一口,臉色在逐漸暗淡的火苗中泛紅。這千魂羅蘭好歹是個大世家,怎會有如此沒皮沒臉的。但是,從他控製火焰的手法來判定的話,他難道僅僅是一個羅蘭外家的沒落貴族?莫非是派來監視皇室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