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般明媒正娶,我們卻隻能悄無聲息的從後門進這侯府。東楚國門第森嚴,即便日後有機會轉為正妃,怕是也會受到朝中大臣的彈劾。”黛正則皺著眉頭道。
林照人道:“我從未在意這些。是,我們東楚國高門子弟隻能氏族之間聯姻。所以幾代下來竟是一些傻子。若我後人也如那些貴族子弟一般昏庸,我情願不生。”
黛正則歎息著搖頭,前廳傳來鳴鼎聲。晚霞一片紅豔豔的撲在通往院門的石板路上,兩側新移栽的秋海棠已經冒出花苞。
林照人看著微微笑道:“你看生的多美。”
黛正則看了一眼道:“還未開花呢。”
林照人道:“不急,開了必然是極美的。”
說話間,門外傳來腳步聲,隻見王時修一身青衣黑裳走了進來。林照人起身,道:“恭迎侯爺。”
黛正則慌忙跪在地上,嚇得不敢低頭。
王時修道:“本王以為你不懂規矩呢。”
林照人道:“曾經在林府學了一點,來到這裏啞姑有教了些。禮節疏忽,望王爺莫見怪。”
王時修道:“前日裏皇帝給本王追加爵位,劃煙州為封地,你可願替本王前往煙州坐鎮?”
林照人低頭,眼眸裏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寒意,道:“若能為王爺分憂,臣妾願前往煙州。”
王時修冷哼一聲,四處看了一眼道:“今晚本王便在此處用餐,你讓人去準備。”
林照人沉吟道:“三餐之物都是啞姑從前麵搜羅了送過來。殘羹剩飯怕是折了侯爺的雅興。”
“你是不想我在這裏?”
林照人搖頭道:“侯爺能來此,本就是求之不得,哪敢推脫,照人隻是覺得淺雲居的食物實在難以招待侯爺。”
“既然如此,我讓廚房為你這裏多備一份。”王時修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腳步聲遠處,黛正則長舒一口氣道:“姐姐,這侯爺可真是恐怖。每次見到他,我總覺得他站在一片血海之中。”
“他南征北戰,從十五歲開始至今也有七年的時光。早已不是普通人,你害怕他是正常的。”林照人想到什麼,又低聲歎息道:“他是見過地獄的人。”
說完微微搖頭,回到屋內。
不多時,啞姑拎著兩個三層食盒走進來,麵帶喜色跪到林照人麵前,一層層打開,指著菜品咿咿呀呀比劃著。
林照人笑了笑,喚來黛正則用餐。
“王時修,你是不想我在這侯府安身啊。”林照人心裏發苦,“既然當初救我,為何還要這般折磨我?”
林照人招呼啞姑一同入座,啞姑說什麼都不肯。林照人道:“當初林府被滅,我在泥犁城,便是為姑娘們收拾夜壺的下等婢女。我不會畫眉,不會攏頭發,不會針線活,沒有招待男人的本事。做這些活但不低賤,或者說人的高低,是由心決定的。”
林照人說著抬手扶起啞姑,“若說髒,照人也曾髒,我等都有為奴的一天,何必分的那般清楚?”
三人用餐結束,啞姑搶著收拾,倒是把黛正則也照顧的如同小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