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園中,空氣凝結的似乎要滴出水來,小丫鬟們一個個低眉垂目,紋絲不動,生怕引起羽青檸的注意。一旦被羽王妃遷怒,隻怕打死都是輕的。
事實上,羽青檸這時並沒有與下人計較的心思,她滿心裏都回蕩著四個字。
“她怎麼敢!”
現今豪門貴女,誰人沒有幾個在外驅使的得力手下?若把這叫做私藏男子,那怕是整個東楚國的上層女眷,人人都有大量麵首了。但今天將屬下召進內宅,又被林照人反製一招,倒確實是失了計較。
那姓林的賤婢,怎麼就敢反抗於我!
羽青檸眉目生寒,正在心裏發狠時,忽然看到門口的丫鬟一個個畏畏縮縮,互打眼色,不由得火上澆油,怒喝一聲:“小浪蹄子,在那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是不是要我扒了你們的皮?”
門口負責通報的丫鬟知道躲不過,隻能硬著頭皮上前跪倒:“稟王妃,廬陵郡主召見。”
羽青檸從梓蘭苑緩步走出,麵色沉靜,但心裏已經氣極敗壞,隻是在梓蘭苑門口,不好、也不敢發作而已。
廬陵郡主召她過來,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廬陵郡主後麵的林照人,廬陵郡主卻絕口不提,好像後麵是空氣似的。廬陵郡主一開口,也並沒有責罵,而是絮絮叨叨的講了不少為婦之道,什麼四德之中,婦德為先,空有婦容,年老珠黃之時何以治家;什麼男人治國平天下,身後的女人若不能助其齊家,要之何用。雖然沒有一句攻擊之語,但句句在羽青檸聽來都是尖酸刻薄。再加上瞟向羽青檸微露在外肌膚的不屑眼神,就差罵上一句狐狸精了。偏偏廬陵郡主就是不提剛才的事情,讓羽青檸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開口。
正當羽青檸就要克製不住怒火,想要頂嘴反擊之時,廬陵郡主突然又道:“有些事說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說不得,你也是世家出身,這話本也不必我來說,這種紕漏被自家人抓到是小事,最多不過我這個老婆子絮叨一番,就是動了家法,也不過躺在床上養幾天的事情。但要是外麵的人見了聽了這些,傷了王府的麵子,恐怕就不是這麼簡單。真要是到了非一尺白綾不足以洗淨王府顏麵的地步,就算小王爺不願,我也不得不大動幹戈了。”
羽青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隻能唯唯應了。
廬陵郡主微微一笑,又道:“把林照人帶回去吧,今日有客,管好家裏的人,不要弄出太大動靜,否則的話,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這話一出,雖然羽青檸恨不得把林照人大卸八塊,但卻一個小指頭都不敢碰她了。隻能命林照人跪在中庭,自己回到屋子裏麵生悶氣。
華燈初上,青竹園備餐的丫鬟過來找林照人。見跪在地上,驚呼一聲道:“林姨娘,你這是做什麼?王爺今夜可是要你舞一曲的。”
屋內的羽青檸聽了,勃然大怒,走出來道:“林照人,你明知王爺安排你今日獻舞,卻對本宮隻字未提。你是不是想讓雲州的人都知道我羽青檸故意責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