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選了個隱蔽些的樹林，將多米加的屍體埋了，紅桃K用兩根樹枝做了個標記，把多米加的帽子掛在上麵。告別同伴後，麒麟指出前方一片屋宇，道：“你們看到了嗎？海立雲垂的居民，霧氣擋住了這個小鎮，探頭眼通常不會大費周章地繞過磁場到達這裏，霧氣裏據說有傳染性的病毒——”眾人怔住，怎麼不早說，現在已經吸入了，一時又找不到防護服。盧曦看了一眼羅盤，解釋道：“他說的對，也不對，霧氣中的病毒來自邊界內的汙染排放，住在這裏的人研製出了一種消解汙染的氣體，這種氣體在空氣中排放時會形成你們現在看到的景象，通常不會持續很久。因為邊界內源源不斷地排放有毒氣體，海立雲垂隻能一年四季釋放這種消解病毒的氣體，這個小鎮因此而得名。”宵小率先向居民區走去，薇歐拉想叫住他，看了看身後的傷員，便止住了口。她走到盧曦邊上道，“我們突然闖入，這裏的人好客嗎？”盧曦笑了笑，道：“你不要說自己是警察，別說任何人供職保護傘，或許還有機會活半條命。”薇歐拉似笑非笑地看向宵小，盧曦會意地說：“他應該在哪兒都會有人歡迎他，關鍵在於他替誰做事。”厲鄲跟著一行人最後，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霧氣繚繞的屋宇如在雲端中出沒，一轉眼白茫茫，再一看，近在眼前。天空仿佛很近，空氣中有隱隱的腐爛水果味道，家明對他說：“消解氣體本來的味道太刺鼻，雖然消解了氣體中的病毒，但普通人都忍受不了，試了很多種香劑，隻有一種勉強可用，聞起來就是腐爛水果的味道。”“你知道海立雲垂鎮上的事？”厲鄲驚訝地問。“保護傘給他們的……”家明瞄了一眼盧曦，輕聲道：“邊境策略有很多不足之處，將來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公司內部會利用條款上的漏洞給邊界外的區域提供幫助。”“哼，”厲鄲冷笑一聲，“我還不知道貴司有這樣的仁慈。”家明心裏明白他的憤怒，笑了笑並未作答。厲鄲緩聲道：“我不該為難你。這件事我從未聽聞過，難以置信罷了。”宵小忽然轉過頭讓所有散開，他拿著槍藏身在一棵巨樹後，隻見空中一下子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蜻蜓，飛快地在空中旋轉，繞了一圈後從房子前飛過，掀起一陣風與霧，幾個躲在窗簾後觀察宵小他們的小鎮居民忙放下窗簾。薇歐拉看著盧曦，認為她一定這裏的情況，至少她有這個權限查看邊界之外。盧曦無奈道：“蜻蜓是小鎮的偵查器，這麼多機械蜻蜓出動，對我們的行動、戰鬥力完全已經了如指掌。”“那是機械？”薇歐拉吃驚道。盧曦點了點頭，道：“我們在邊界內淋的雨上有生物追蹤，即使現在在邊界外，天眼會更容易發現我們。”“什麼生物追蹤？”“你淋在身上的雨，我們每個人所淋到的雨，會形成一個特殊的生物鏈，心跳頻率、傷情狀況等等都會被探頭眼檢測到，但探頭眼不會輕易到邊界外巡邏，收集的數據越多，越容易被天眼鎖定。海立雲垂有天然屏障，消解病毒的氣體能擾亂天眼收集的信息，或許能幫我們多爭取幾個小時。”“然後呢？”盧曦歎了口氣，道：“等聯盟解除邊界封鎖，想辦法消除身上的生物追蹤，否則在返回的途中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宵小抄起一塊小石子，擊中其中一枚機械蜻蜓，麒麟很積極地湊上去看，誰知，拿在手上的蜻蜓“噗”地一聲爆散，蜻蜓內設置了自毀係統。“自毀係統通常是在監測可疑人員才會執行。”麒麟疑惑地看了眼宵小，他回道：“你怎麼知道自己不在可疑名單上？”麒麟無言以對，這當然是很有可能的，但他能偷偷溜進係統在自己的檔案資料刪除，不留任何痕跡。“這家住著一個醫生，妻子是護士，後院改建成了一間小診所，我們需要的大概率都能找到。”麒麟指著對麵木籬笆圍著的房子。宵小二話不說走了上去，不等麒麟跟上，厲鄲緊隨其後。宵小推開木籬笆，直奔大門，拍著大門說：“請問是——薑醫生，有急症病人需要你的幫忙——”他看了眼門旁的信箱。大門上的通話機響了，一個刺耳如在瓷器上刮擦的聲音在說：“你們不是鎮上的人，快走！”“我們路過這裏，同伴中有人受傷了，情況很嚴重。”宵小道。薇歐拉詢問地看了眼盧曦，她遲疑地點了點，薇歐拉隨即上前推開宵小，對著通話機道：“我們是魯伊斯的朋友，他對我們說過在途中如果有意外狀況發生，到海立雲垂找薑醫生。”通話機那頭一片死寂，門外的幾人麵麵相覷，在他們正要放棄時，大門突然“哢嚓”一聲打開了。門後站在幾名白衣護士，熟練地上前檢查了兩名重傷人員的情況，道：“病院在走廊盡頭，跟我來。”家明、紅桃K看了看同伴們，盧曦道：“你們先過去，我一會兒過去。”隨即兩人帶著重傷的家正、方塊A，走在護士身後去了病房。厲鄲對要替他檢查的護士擺了擺手，說：“我皮外傷，我需要是一條能行動自如的腿。”那護士道：“知道了，跟我走。”厲鄲一怔，還是跟著護士去了病房。怪石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四處觀察了一番後，對其中一名護士道：“我可以參觀一下嗎？”“你是醫生？”護士直言道，“在戰地醫院工作過？”怪石一怔，笑了笑道：“沒錯。”“我可以帶你參觀一番，薑醫生不喜歡診所裏有人到處走動。”護士道。“當然。”怪石回頭對麒麟使了個眼色。大廳一轉眼隻剩下宵小、薇歐拉、盧曦、麒麟四人，盧曦問麒麟：“他剛才那個眼神？”“他認為這裏不是診所。”“是什麼？”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麒麟苦笑地搖了搖頭，道：“他要去查看清楚。”“現在怎麼辦？”薇歐拉道。盧曦忽然從陳列架拿出一副相框，相片上是一家五口人，她指著其中一個年幼的男孩，說：“看著眼熟嗎？”宵小掃了一眼，手安在腰間的槍上。薇歐拉仔細看了又看，終於看清了誰，驚訝道：“這是魯伊斯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