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夭城，山頂殿堂。機身重重砸向地麵，螺旋槳卷起巨風衝向鐵絲網，一排機器人開槍瞄準螺旋槳設計，漫天冰雹與金屬碎屑如沙塵暴卷起一大片。丹寧抱著頭藏在石塊後，盡量壓低身形，喬放棄瞄準，與她一起躲在石塊。金屬碎屑刮擦過之處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打在肉身上，如被一塊塊鈍器割肉。轟然巨響，地動山搖。鐵絲網連接之處燃起一片火網，整個殿堂被火網重重包圍，周圍山石樹木被火光照亮。丹寧微微睜開眼縫，看到直升機上跳出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向最近的掩護體，隨後又有兩個，接著又有一人跳了下來。她認出第一個下來的是樂蒂，隨後是拿著槍的琴珍珍，吳少卿與俱樂部裏的同伴。她剛想提醒喬，他正盯著鐵絲網被火燒毀的斷開處，他對她示意了一下，她跟在他身後，道：“你看到直升機上下來的人嗎？”“怎麼樣呢？”喬迅速穿過一片齊身高的草叢，丹寧擔心可怕的蟲子，硬著頭皮走在後麵，這片區域隻有這一塊掩護。機器人被螺旋槳攪碎了一大片，更多的機器人從殿堂內衝出來，空中無人機隨處可見，目標鎖定鐵絲網外。被螺旋槳卷走飛出鐵絲網的機器人，立刻被無人機擊毀。喬看了一眼，道：“無人機來自理事會，山頂殿堂不屬於理事會？”“我在琴家的晚宴上聽到一些事，殿堂是理事會、天水診所共同持有，所以從來沒有派人去管理，全部交由機器人。理事會與診所的協議簽訂得十分複雜，持重火力的機器人不允許邁過鐵絲網，第一是擔心機器人入侵凹地，第二是提防診所操控機器人倒戈相向。無人機有義務在任何情況下將超過鐵絲網的機器人擊毀。”丹寧加快腳步，跑得氣喘籲籲。“到了。”喬拿著丹寧給他的通行證，上麵有吳競彙的名字。鐵絲網已經斷了，安全係統還在運轉，部分監控受影響。對試圖越過嚴格監控的入侵者，這是好機會。他將通行證在監控器上掃了一遍，丹寧將吳競彙用隱形墨水寫的幾句話輸入控製盤。“你破解出密碼了？”喬問。“他的一段話是關鍵，重新排列後就是一串數字，我碰碰運氣。”丹寧道，望了眼身後炸成碎片的直升機，表情滿是驚恐。“凹地肯定會派更多的無人機過來，但還要等一會。”“為什麼？”“天水會錯過這個好機會嗎？”丹寧勉強一笑，看著毫無反應的監控器，問：“失敗了？”“再等等。”他道。殿堂內的機器人在燒毀最嚴重的幾處進行緊急補救，喬盯著監控器，拍了一掌機器。丹寧一怔，道：“我們直接走進去不行嗎？”不等他回答，監控器上提示已確認。喬走在前麵，丹寧隨即跟著走了幾步，忽然抬頭看到假設在殿堂四處的遙控狙擊槍，驚得打了個寒顫，若剛才她輕易跨過一步，肯定已被擊穿成馬蜂窩。“你早就發現了？”她問。“這個地方完全是智能控製，防禦係統一定無懈可擊，不然凹地早就占領這裏了。不過我感覺，天水對這裏的控製不壓於凹地，剛才的身份確認有點古怪。”“為什麼？”“那台監控器在你輸入數字後被人為地關閉了，之後的確認是被強行打開。”丹寧看著殿堂內正在四處救火的機器人，道：“他們看不見我們？”“安全網絡沒有提示入侵，我們是通過合法路徑進入，機器人對我們是視而不見，目前是。”喬向著殿堂的大門走去，忽然回頭問她：“天水診所的老板叫什麼？”“聽說姓薑，我從未見過他，吳競彙跟他認識。”最後一句，丹寧說得很小聲。喬點點頭，雙眼忽然一亮，對著暗處一個人影走去，那人影轉身正欲離去，被他幾步搶上堵住去路，他佯裝驚喜道：“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那人穿著一身禮服，手臂上掛著一條幹淨的毛巾，另一隻手上拿著一瓶酒。丹寧看清了那人的臉，想起是琴家宴會上的酒保，在凹地已經呆了60年的“老人”。酒保皺著眉頭，一臉很不高興見到他，瞥了眼丹寧，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們要來，替我們調杯雞尾酒？”丹寧從一邊堵住酒保的路。酒保懊惱地瞪著眼前這兩個人，道：“你們真是配合默契啊！”“如果要在這待上60年的話，默契是必要的。”喬笑道。一排七個機器人從酒保一側走去，酒保的手環掃了一遍每個機器人的條形碼。喬挑了挑眉毛，道：“我最喜歡跟主管級別的大人物直接對話。”“我也喜歡。”丹寧道。酒保歎了口氣，道：“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裏，為什麼趁機逃走？”“我還沒跟你告別你呢。”喬道。丹寧瞥了一眼喬，道：“我要去哪兒才能再喝到你的雞尾酒？”酒保認輸，手上的酒瓶塞在喬的手上，徑直往前走。喬衝著他問：“老朋友，你去哪兒？”“你們來殿堂不是為了那些紙質檔案嗎？”酒保頭也沒回地說。喬與丹寧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跟上。喬的目光越過鐵絲網，看著網外正準備進來的樂蒂他們，站在火光北麵四人，他們也看到了他和丹寧。琴珍珍做了個斬首的手勢。空中的無人機飛離了爆炸後的殿堂上空，留下幾架在監視這片區域的一舉一動。酒保等他們跨入殿堂大門，將厚實的大門關上，道：“平衡被打破了，閣夭城成了人間地獄。”“什麼？”丹寧驚道，看向喬時，他表情冷漠嚴肅。“俱樂部不顧一切反抗，一定是得到了消息，閣夭城的資源都被凹地吸走，最先倒黴的是貧民窟，老人、婦女和孩子接連死去，年輕力壯地男性被編製入伍，凹地理事會與天水診所起內訌，閣夭城的恩布蕾拉接管了城市，一直以來恩布蕾拉都在處心積慮從凹地和天水手上奪權，這次他們起內訌，恩布蕾拉的機會來了。”酒保說著看了一眼喬，道：“你從烤架身上得到的金屬塊是指引你來這裏的關鍵，烤架為恩布蕾拉工作，他已經暴露了，你是後繼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