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歐拉看著躺在機艙裏的宵小，身上的傷口已被怪石及時止住了血，一張英俊的臉淤青紅腫不堪，卻還在使勁對著薇歐拉眨眼睛。她看得又好氣又好笑，道：“命真大。”宵小承認地點點頭，隨意一動彈，都能疼得全身打顫。怪石在一旁道：“斷了3根肋骨，多處骨折、脫臼，必須盡快做個全麵檢查。”“嗨，醫生，我有過比現在更糟的情況。”宵小想笑幾聲，止不住地咳了起來。怪石一看他咳出血，表情沉了下來，道：“他們對你用了什麼？”“不太好聞的氣體。”宵小從怪石的臉上預感到不祥的消息，避開去看薇歐拉。堯惠替休矢檢查了一遍傷口，道：“我看到你也站在宵小附近，你什麼時候跑過去的？”休矢搔了搔頭，他偷跑去B組，原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他時常有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希望他的生活中也能經曆一次他所扮演的角色，他看到巡視員手上拿著有毒氣體扔向B組，他想也不想瘋狂射擊，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英雄。宵小的目光穿過眾人，瞄了一眼休矢，道：“他幫了一個忙......”他感到眼皮很重，薇歐拉的臉越來越近，他抬起腦袋想親吻她，怎麼總是差了幾分，她明明不討厭他。薇歐拉在宵小的腦袋落下時忙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臉頰，對怪石道：“你知道有哪家醫院可以嗎？”“柏圭有很多出色的醫院，隻是——”怪石喟然。“隻是沒有一家不受到天眼監控，”堯惠道，“他一進急症室，信息立刻就會進入天眼追蹤。”“另一架黑鷹上的丹寧獨自完成了器官移植手術，你能嗎？”薇歐拉盯著怪石，他的神情充滿歉意。“我有個辦法，”堯惠看著薇歐拉迫切的眼神，道：“我工作的亥媞大樓內有專門的醫療部門，社團從未在‘緊急事項’協議上簽字。天眼即使追蹤到了，也是非法竊取，沒人敢進來抓人。”薇歐拉激動地握住堯惠的胳膊，道：“太好了、太好了！”她連著重複了很多遍，堯惠的胳膊被她抓得疼痛。“但是，還有個問題。”堯惠小心翼翼地握著薇歐拉的手，以免她一不小心折斷自己的骨頭，身後的休矢盯著看。“什麼問題？”薇歐拉道。“設備沒問題，人手隻能由自己想辦法。”堯惠道。“社團不提供人手？”薇歐拉神情十分詫異。堯惠忍住胳膊上被掐了一片青紫，道：“我們要保護彼此的身份信息。”薇歐拉突然意識到自己掐著對方的胳膊，表情充滿歉意地退向一旁，道：“怪石能行嗎？”“我一個人不行，”怪石道，“丹寧應該能幫忙。”“她剛才中了一槍，暫時沒有大礙，手術恐怕一時半會動不了。”堯惠道。“她能調用診所的資源——”薇歐拉說完發覺說錯了，哪裏還有診所？“診所的情況要問盧曦才知道，尤其經過這次的事，丹寧的權限不被注銷不太可能。”堯惠道。黑鷹穿過一片濃霧，氣溫驟然降低。直升機遇到了惡劣的天氣，陽光明媚沒多久，暴雨驟然落下。“屏蔽網被解除了。”堯惠一手撐著機艙，一手握住休矢伸向她的手掌，牢牢握住。“我們會被擊落嗎？”馬蒂爾問了一聲。沒有人回答。盧曦駕駛著阿帕奇在空中打下數架無人機，沒有了屏蔽網，更多的無人機向他們的領域飛來。逶迤漫長的高速公路，開車進入柏圭需要2個小時。公路兩旁的農莊、田埂似乎安然無恙，唯一不同的是農舍，成了一個個空宅。其中包括薇歐拉他們待過的厲家農莊，厲鄲在另一架黑鷹上，他大約也看到了。無論他們逃亡去哪兒，被追蹤到隻是早晚的事。亥媞大樓是社團的辦公地，沒有搜捕令，沒有人敢進入大樓抓人。聶堯惠很清楚這會給社團帶來的麻煩，她在飛機上通知了媒體。她在媒體工作的朋友聽到這個信息，激動得簡直像瘋了般，建議她：“把直升機降落在亥媞大樓樓頂，三架飛機無法同時降落的問題小事一樁，我工作的媒體大廈可以用，我已經跟老總說過了，他非常支持。你先告訴我，降落在新聞大廈樓頂上的是哪一架，有你嗎？”機艙裏的人狐疑地看著堯惠，休矢笑了起來，道：“或許。”記者激動地吹起了口哨，道：“天呐，是休矢嗎？你也在直升機上，你的電影就要上映了！”所有人在同一時刻都想到了一件事上，目光看向堯惠，她立刻道：“你通知一下休矢的經紀人，另有一位重要人物。”記者極力保持冷靜地詢問，道：“沒問題，你盡管說。”“前任市長米麥可的夫人也在飛機上——”那頭響起一陣驚呼聲，堯惠揉了揉耳朵，道：“你要確保我們的安全，三架直升機上所有人的安全。另外，通知社團立刻準備醫療室，有急診病人。”記者一連串地應聲，發誓地說：“隻要給我頭條，你說什麼都行。”通話斷了。機艙內一陣寂靜，隻有引擎的轟鳴聲。馬蒂爾深深吸了口氣，肺部一股冰涼空氣貫穿全身，打了個哆嗦。她一字一句道：“那個記者能做到？”“他不是普通的記者，”堯惠想了想到，“他是夜間新聞的主持人，時時刻刻蹲守頭條。我認識他將近十年，第一次見他這麼激動。看來，我們離開柏圭的這會兒，這裏又經曆翻天覆地。”馬蒂爾撇了撇嘴角，道：“柏圭經曆了什麼翻天覆地我是不知道，但我即將經曆什麼，我非常肯定。”眾人詢問地看著她，以為她受了傷。她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膀，道：“我會經曆離婚，必需！現在！我一下直升機就要當著各家媒體宣布，我要跟米麥可離婚！”眾人屏住呼吸地看著她，一個女人遭遇了丈夫的背叛，受了極大刺激。馬蒂爾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咬牙切齒道：“等著瞧，我要把他那些破事全部抖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