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3)(1 / 2)

郊區,某住宅社區。厲允打開電視的那一刻,眼珠子都直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電視上這麼說,媒體瘋狂地一擁而上,安保、工作人員拚命擋住衝上來的記者。“請問這位L先生是市長本人嗎?”“他有兩個私生子?”“他和他夫人早就貌合神離了?”“照片上的兩個男孩都是市長,哦不,L先生的孩子?”厲允驚恐地趕緊調低聲量,兩個孩子這會兒正衝下樓在廚房找吃的,他們習慣對著電視邊看邊吃,說過多少次都沒用,家正總是很袒護兩個孩子。一想到丈夫,厲允隻覺臉上挨了一個耳光,如果他沒死,他肯定會看到......她痛苦地閉上眼。孩子對新聞毫無興趣,換了一遍頻道,最終鎖定動畫劇場,開始爭論哪個角色更厲害。厲允看到窗口一條人影一晃而過,趕緊放下手上的燕麥粥,匆匆走去院子裏一探究竟。一看,她更是吃了一驚,隻見琴珍珍悠閑地在院子裏踱步,麵對厲允的愕然,她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你、你是?”厲允被魯伊斯從海立雲垂鎮及時帶離,並不認識閣夭城的人。琴珍珍對她並不陌生,在知道她是魯伊斯的情婦後,更是計上心頭,笑道:“我父親琴奇優是魯伊斯的合作夥伴,嗯,是魯市長的獻金人。”厲允謹慎地抿緊著嘴,即使琴珍珍說的是真的,那也是他們父女和魯伊斯的事,跑來這裏找她,不會有什麼好事。“你想幹什麼?”厲允直截了當道。“哇哦,”琴珍珍驚笑道,“多麼直接啊,厲家兄妹的脾氣。”“你見過我哥哥?”厲允一怔。“差不多吧,”琴珍珍坐在石凳上,身邊是一小片鬱金香,她湊過去聞了聞,道:“魯伊斯從綠屋弄來的鬱金香是給你的?”厲允沒有回答,仔細聽屋裏兩個孩子正對著電視哈哈大笑,心裏稍稍安心了些。“蘭花看來是送給他妻子了。”琴珍珍對她做了個同情的表情,“他妻子就像蘭花,那麼高貴,脫俗。”她輕輕一笑。厲允知道她是在激怒自己,但她更為驚奇的是琴珍珍為什麼要來找她?兩人從未見過麵,更談不上有什麼瓜葛,難道琴珍珍也是魯伊斯的人?琴珍珍從厲允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快分辨出了對方探詢的神色,道:“我可不是他的情婦。”厲允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琴小姐,請走吧,我還有很多事。”琴珍珍笑了笑,道:“宵小的事你知道嗎?”厲允一怔,前夜裏宵小突然出現在她住處,說了一頓顛三倒四的廢話,忽然又消失,這麼多年了,宵小還是從前的宵小,他永遠也不會改變,她也不會再追問。“什麼事?”厲允隨口道,心裏並不關心發生在他身上的事。琴珍珍盯著她臉上苦悶的神情,確定她確實不知情,緩緩道:“如果他死了,你會很傷心吧。”厲允一怔,當年他的冷酷絕情傷透了她的心,她不止一次希望他去死,可每當以為聽到他的消息,她仍然按捺不住內心的心有餘悸。十幾年了,她早就停止了盲目的否認,她永遠不可能忘記宵小,也無法裝得無動於衷。“他出了什麼事?”厲允鎮定道。“我以為他從你的屋子出來時告訴你了。”琴珍珍看著她緊皺著眉毛,嘴角抿緊地控製住怒氣。“我不知道你在暗示什麼,我和他沒有半分瓜葛,也不可能有。”厲允冷硬地說。琴珍珍回味了一遍了她的說辭,道:“蠻好的,所以,他要是死了,或者被人抓走了,你不會跟魯伊斯求情吧?”厲允一怔,這人突然闖進來對她胡說一通,難道是為了確保她不會在關鍵時刻救宵小?她狐疑地打量起琴珍珍,兩個女人站在遍植奇花異草的院子裏,沒有半分詩情畫意,仿佛花瓣、樹葉也在那一刻凋零了。“你到底為了什麼?”厲允厲色道,“你是賀沫麗派來的?”“她也配!”琴珍珍啐了一口,她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裏,論家世她並不輸給賀沫麗。琴奇優熱衷商界,對政界的興趣一般,將所有財產轉移柏圭後,琴奇優才開始涉足政界。賀家是政商界的大家族,家族實力植根於柏圭市,相比之下,琴家輸了幾分。厲允看出她確鑿不屑與賀沫麗相提並論,心裏對她的闖入不禁有些好奇,琴珍珍也不是宵小的戀人,她有絕對的自信能一眼看出。她道:“琴小姐,你不妨直說,你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我丈夫下落不明,帶著兩個孩子住在郊區靠社團救濟,你們的大事,我幫不上忙。”“哦不,”琴珍珍戴上墨鏡,望著晴空萬裏的天空,道:“你太小看自己了,你的兩個孩子就是你的王牌,抱歉,我不該這麼說。你一直有機會成為魯夫人,為什麼甘願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躲在這裏被人遺忘呢?賀沫麗隨便一件首飾都能買下這棟房子,她的兩個孩子都在貴族私立學校念書,毫無疑問的精英階層。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想一想兩個孩子的未來,你希望他們在柏圭成為普通人嗎?”厲允頓時起伏不定,她極力保持鎮定不讓對方看出來。對一個母親而言,沒什麼比提到孩子的未來更讓人坐不住的,厲允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她為魯伊斯生下了兩個健康聰明的男孩,他們的未來卻注定隻能平淡地過,跟她的丈夫家正一樣,即使竭盡所能也隻能進入保護傘做個衣食無憂的技術員。她可以忍氣吞聲自己的平淡,可想到兒子們的未來也是重複這種日子,那種巨大的落差讓她難以承受。“柏圭正在進行一場嚴格的階層分離,”琴珍珍拿出一麵小鏡子,檢查了下妝容,道:“權力過大必將導致癡心妄想,超控未來也是必然的。你們母子三人要做好準備,一旦被認定在哪個階層,再想改變是不可能的。我無所謂,我一帆風順。”“說吧,你要我怎麼做。”厲允歎道。“這裏太委屈你了,我知道一個好地方,非常適合你們母子三人。”琴珍珍笑吟吟地戴上手套,優雅地從院子的門口走去。厲允看了眼屋子內兩個孩子,又看向琴珍珍離開的方向,一時躊躇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