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圖不禁疑心戴兮與二皮臉離婚的真相，米麥可第四任妻子馬蒂爾是個毫無身份背景的模特，以他縱橫官場幾十年的閱曆，會蠢到擋不住美色？任何人都會頭腦發熱，但米麥可絕不是這種人，這個看起來滿腦肥腸的胖子比鐸圖見過的大多數人都精明得多，他所有的資本、權力都是一路掙紮上來。米麥可在從政之前，是個公關公司的部門經理，因為能說會道，結交了一堆官員，專門替他們收拾爛攤子。很少人知道，米麥可的專業是法律，他曾參與柏圭市的法律修訂，邊界外實行的一係列政策都出自米麥可之手。戴兮緊張地轉動著手腕上的鐲子，鐸圖將屏幕上鐲子放大，發現一連串有趣的紋路，越看越驚喜，立刻對手下說：“爆破組準備起來，技術人員都進來。”那手下立刻領命而去。鐸圖正要推門走進隔壁房間，想了想，停下了腳步。他還不想與戴兮發生正麵衝突，於是對守在門口的人吩咐了幾句，他重新回到房內，等在屏幕前。技術人員趕來鐸圖的指揮室，隻見桌麵上放著一個鐲子，他道：“你們誰能破譯？”一人拿起來看了看，皺了皺眉頭。鐸圖問：“怎麼了？”“地下堡壘的秘鑰？”那人問。“有可能，”鐸圖頓了頓，又道：“肯定是。”“進入地下堡壘後門的秘鑰在黑市上流傳過，後來又消失了，交易是否成功，秘鑰的真假，都無從得知。能確定秘鑰的可信度嗎？”鐸圖皺著眉頭，不悅道：“即便是假的，會怎麼樣？”“這個，”那人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同伴，顯然他們都不願說，那人隻好道：“秘鑰破解不是關鍵，一旦錯誤使用便會‘地獄之門’。這是暗網上流傳的一種說法，地下堡壘建城是，為了防止外人覬覦，製造了幾個錯誤的秘鑰流傳在市麵上，破解的人一旦以此進入地下堡壘，會進入難以預料的境地，釋放邪惡。對我們而言，最可怕的是線上資料回到中世紀，所有人的權限被重新洗牌。錯誤的秘鑰甚至會毀滅天眼，破壞力恐怖。”“這麼做的目的？”鐸圖立刻想到了，他需要由別人來證實。“天啟。”那人輕輕歎了口氣，“24年前曾有人試圖啟動天啟，摧毀所有已建立的文明、階級，為了達到‘合理’的訴求，追蹤終極的平等，隻能回到黑暗世紀。”“他們失敗了。”“是的，”那人點頭道，“失敗卻引發了不小的振動波，這二十年越來越多的人尋找天啟，摧毀柏圭的不斷擴張。”鐸圖豁然開朗了，“地下堡壘藏著天啟？”“是的。”“天啟卻由外人打開？”鐸圖笑了起來。“這確實是個很奇怪的設計，”那人又看了看另外幾個同伴，“創始人的設計。”鐸圖的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難怪魯伊斯躲著不出來，連妻女的安危都可以不顧。任誰能掌握重新洗牌的秘鑰都會躲起來，魯伊斯的一念之間，便是眼前整個柏圭的飛灰湮滅。他道：“你們沒辦法確定秘鑰的真假？”眾人沉默。“一點辦法都沒有？”鐸圖怒道。“代價太大，沒有試探的餘地。”鐸圖怒目而視，那人與同伴垂著腦袋，等著他劈頭責罵。等了半天，抬頭一看，鐸圖瞪著眼珠子看屏幕上的戴兮，又轉向賀沫麗。另一人小聲地道：“市長夫人是賀家的人，她的家族跟聯盟關係密切，她——”“她怎麼樣？”鐸圖雙眼一亮問。眾人麵麵相覷，傳聞未必是真的，尤其在魯伊斯上台後，傳播魯、賀兩家消息的人都漸漸消失了。現在忽然被提起，眾人猜測心裏同時掠過不祥的預感。“到底是什麼？”鐸圖不耐煩道。“她嫁給魯伊斯是為了地下城堡的秘鑰，”一個微胖的發膠男道，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解釋道：“賀沫麗的身份高貴，魯伊斯的身份......有許多傳聞，關於他的出身和來曆造假消息不斷。當時他成為市長的呼聲極高，公眾厭倦了前市長的厚顏無恥，對市長人選的要求到了空前的道德標準。米麥可在四麵楚歌中又支撐了幾年，賀家同意了賀沫麗和魯伊斯的婚事，兩人積極投入公眾事務，拉攏社團的支持。這個轉變看似合理，實則非常突兀，來得非常突然......在兩人婚事被公布前，魯伊斯正準備離開市政廳，賀沫麗當時另有未婚夫，這些消息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天眼的功勞。”鐸圖冷道，天眼在各次事件中都設置了時間點，方便全麵清除不和諧信息，為精英階層服務。發膠男點了點頭，“天眼的滴水不漏，讓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於是，媒體趁機造勢，引導公眾倒戈米麥可，當時他對邊界外的處理結果惹怒了聯盟，各派係都逼著他下台，把職位留給容易說話的魯伊斯。”“趕走了狼，來了頭虎。”鐸圖咧開嘴笑了起來，“賀沫麗嫁給魯伊斯是為了地下堡壘的秘鑰，米麥可與戴兮離婚，娶了個沒背景的模特，這又是什麼原因？”“這是戴兮娘家的意思，”發膠男在屏幕上搜羅出了一堆信息，都是戴兮與米麥可的離婚報道，指著其中一張前夫婦逛街的照片，道：“這張照片的時間標錯了，可能有人發覺了問題。正確是時間是兩人宣布離婚以後，標注的時間是離婚前一年。兩人照片上的親密度不像因為第三者離婚的夫婦，反倒有苦難言的無奈。”鐸圖不禁多看了一眼發膠男，轉眼看向屏幕，誠如發膠男所說。戴著墨鏡的戴兮，嘴角不自然的抿著，極力製造出一種悲戚的神情，身體的姿態卻很放鬆，她很享受與丈夫米麥可的時光。鐸圖心裏的某個地方，湧現出一股酸澀，久違的暖意，妻子扔在椅背上的外套，孩子的玩具經常絆著他的腳。戴兮愛著米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