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群島。丹寧跟著喬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看見一處溪流,從山岩的縫隙中逶迤地流向小溪,彙聚成一片。她仔細看了看溪水周圍的植物,搖了搖喬握著她的手,“這水可以用。”喬回頭看了看,確認周圍沒有可疑情況,道:“你去吧,我在這兒。”丹寧笑了笑,握著他的手沒有放開,他一直跟著她走到溪流旁,她拿著身上剩餘的藥物,開始替喬清晰傷口。“這也是盧曦他們那兒帶來的?”喬問。她點點頭,“堯惠藏了一些醫療物質急用,他們逃離亥媞大樓時都帶走了,幸好有這些東西,不然......木場的瘴氣太重,傷口很感染。”喬點了點頭,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怎麼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說。她知道他在說什麼,心裏很開心,她從未想到有一天她會舍不得誰,擔心會失去他,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啊”他皺了皺眉頭,縫合線一扯,血又流了出來。丹寧忙道:“我的錯,走神了——”喬捧著她的血,不顧她的反對親吻她,她立刻滿臉通紅,仿佛被很多人盯著。愛上一個人,會忽然變得有些害羞,有些害怕。她抓著喬的手掌,修長有力的指節,她拿在手上看了好一會兒,嘴角揚起溫柔的笑意。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仔細清洗完了喬身上的傷口,兩人周圍的草地上丟了幾塊染血的紗布。她自己身上的傷服了止痛藥,抹上藥膏已經開始愈合,亥媞大樓裏有這類特效藥讓她稍感驚奇,或許是堯惠的能力,或許是聯盟的幫忙,社團的成分比她猜想的要複雜的多。“你還能走嗎?”他問。“嗯。”丹寧的臉色有些蒼白,她以為剛才自己是在走神,喬則知道她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我背你。”“不。”她異常堅定地搖頭,“你去哪兒,我跟著你。”喬不擅長說服人,他從不需要說服任何人,點頭道:“那好,我們繼續走。”“這條路去哪兒?”她奇道,濃霧消散了些,周圍的能見度變得清晰了幾分,荊棘雜草叢生,幾顆生長在岩石夾縫裏的樹在海風中,葉子輕輕拂動。這時,樹枝上幾隻蜻蜓飛起,喬眼疾手快,連開數槍將蜻蜓擊落。丹寧嚇了一跳,情急之下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喬低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沒事嗎?”“不,我沒事。”丹寧循著剛才的方向看去,“你是怎麼發現的?”“任何東西從那棵樹上飛出去,我都擊落。”丹寧驚疑地看著他,“你是說島上的任何東西都是聯盟的眼線?”“不僅聯盟,市政廳更有可能,我們現在是否在聯盟群島附近也難說。”喬苦笑。話聲剛落,一陣腳步聲衝了過來,喬拽起丹寧退入樹後,哪隻對方早已發現了兩人,高呼:“在這裏,有兩個!”喬拿起槍射擊,對方悶哼一聲,肩膀中了一槍。槍聲引來更多的人,未及消散的濃霧後衝出一個接一個的人,大聲呼喝:“是誰在這裏?”起初,丹寧以為是盧曦他們,仔細分辨聲音後,她非常確定從未聽到過,握著喬的那隻手緊張地想要抽離,卻被他握得更緊。接著一個聲音在問:“機械蜻蜓就是他們打的?”喬低頭瞥見丹寧臉上驚訝的神情,低聲問:“你認識?”“是吳競彙,”她道,“他在這裏。”兩人分開後沒有再見過麵,她去郊區別墅是為自己一個交代,現在已經都不重要了。喬沉默地注視著穿過道路,檢查機械蜻蜓的碎片,那人是吳少卿的手下,吳少卿站在道路的另一頭,低著頭聽吳競彙說話,不時地點點頭。“他們發現我們了?”丹寧不確定地問。“還有別的人。”喬道。丹寧心裏稍稍鬆了口氣,她不想再見吳競彙,在凹地莊園的醫療室裏的吳競彙是個無法動彈的植物人,她不需要麵對他,盡管她從不覺得愧疚。這時,吳少卿結束了與叔叔的談論,舉起握著槍的手,對著樹林道:“出來。”其他人都架起槍準備射擊,這個密度的掃射,沒有人能抵擋得住,尤其在這片毫無遮蔽的樹林。大約過了一、兩分鍾,樹林傳來一陣悉索之聲,一個身影起身走了出來。丹寧剛想抬頭去看,喬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按,示意她不要動。吳少卿笑了起來,仿佛遇見了很開心的事,道:“就你一個人?”那人背對著喬和丹寧的位置,身影被樹木擋住。那人冷笑一聲。喬與丹寧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立刻分辨出了是厲鄲的聲音。厲鄲滿臉不屑斜睨了他一眼,反笑道:“你找到靠山了?”吳少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回想他在凹地俱樂部的那些事,他感到羞愧不已。當著他手下們的麵嘲諷他,使他大動肝火,握著手上的槍猶豫不決是否要扣動扳機。這時,吳競彙走進了幾步,道:“厲允離開你的那間小屋了?”厲鄲臉色一變,沉默不語。吳競彙笑了笑,表情溫和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魯伊斯會把接走,你怎麼辦?”厲鄲一聲不啃。“你的兩個同伴一起出來吧。”吳競彙的眼神掃了一眼厲鄲身後的樹林,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吳少卿臉上邪惡一笑,吳競彙一把退開他手臂,子彈飛射擊中樹叢,響起一個咒罵聲。最吃驚的是丹寧,藏在樹叢後的人是宵小,以他的性格能忍到現在,顯然是受傷了。她瞄了眼喬的神情,顯然兩人想到了一塊,她又挨近了他幾分,仿佛兩人在凹地山麓一路摸黑上爬時的情形。吳少卿滿臉怨恨地瞪著宵小,他以為躲在樹叢裏的是喬,他預感來自樹叢後的那股殺氣,他急不可耐地想殺了喬,就是他破壞了一切。“另一個——”未等吳競彙說完,樹叢後的另一人起身走了出來,經過宵小時,扶著他。“幸會。”盧曦神情自若地看了一眼吳競彙,正眼不瞧吳少卿。宵小咧開嘴在笑,他身上的繃帶被血染紅了,臉色白得可怕。